阿绾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这名白衣女子。
只见她眉目淡然,白衣纵然沾染上了少年的鲜血也依旧那么的清冽似水。
虽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可她那双墨色渲染的凤眸折射出的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寒!
阿绾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寒颤,目光怔怔地看着这位白衣女子就这么抱着她的师公大人步步走上稻草堆那边。
她并未完全将他放下,而是依着墙壁,两人身下垫着柔软的稻草,将他半抱在怀里。
清寒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凝视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眼底愈发寒凉似霜,也不知是冷还是疼。
修长冰冷的指尖先是极其轻柔地抚了抚陵天苏半边脸颊上的巨大狰狞血口,破坏了原本英俊面容的美感,但是并不难看,反倒添了几分血腥的野性。
指尖微颤,又缓缓滑落至他的左手处。
阿绾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好像捕捉道白衣女子凤眸之下爬上了一片细密的血丝。
她缓缓低下头,阿绾再也看不见她面上是何神情。
只看到她冷白如玉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少年已经不能称之为左掌的森然白骨上。
指尖簌簌地颤抖着。
隐司倾眸光沉凝,看着白骨森然不见一丝血肉,手腕间的白骨血肉相连之处,有着一道整齐残忍的切口。
可以想象,当时他暴虐蚕食他手掌血肉的炎息何其可怕。
他抵御不住那狂暴的炎炎之威,为了不让整只手臂血肉都被熔掉,便只能自己拔剑,削斩去腕间的血肉!
纵然此刻陷入深度的昏迷,不省人事。
可她能够感受到,他肌肤下的每一寸血液骨髓,都在煎熬沸腾,犹如强行灌注了地底沸腾的岩浆一般。
隐司倾于凤陨修道二十载,对于那抹狂暴浩瀚而可怕的摧折之力,无人能够比她更熟悉了。
若是换做旁人,早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精神崩溃了。
可是,他却托着一身伤残,穿过无数次生死追杀,与整个灵界为敌周旋整整十五日。
她不敢想象,这十五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那个隐姑娘,我这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师公他浑身都湿透了,沾着伤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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