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海是用法语说的,一开始很多人都没听懂,看翻译迟迟不翻译他的话,一些人便询问身边懂法语的朋友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随即偌大的放映厅里一片哗然。听了这样的话后再好的涵养功夫也憋不住要议论了,坐在某人旁边的山多拉·达达里奥本来就白,被吓到之后脸色更白了,她都能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这家伙疯了”之类的话。
米国人似乎不像尼本、涵国那样论资排辈,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一个半世纪前就成名的大导演,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就算退一万步讲,对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说这番话都有些过于残忍了,即便在座的有不少都跟林田海想法相同,也都选择随大流鼓掌叫好。
《野草》这部电影确实拍得不咋地,除了镜头非常华丽外几乎一无是处,叙事支离破碎,核心空洞虚无,台词矫揉造作……它不像那些让人一看就很反感典型的烂片,它是五仁月饼,咬一口下去会让人心情变得复杂。
越是快死的人,越是对象征死亡的词语分外敏感,被说是裹着陈腐绷带的木乃伊后,阿伦·雷乃屁股下的单人沙发仿佛变成了按摩椅一样,他整个人都秫秫地抖个不停,“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这么想,当然就这么说,为什么不能?”林田海反问道。
电影节的主办方应对得非常及时,通过耳麦告诉主持访问的那个教授赶紧收拾残局,于是本该进行半小时的访谈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这中活动没有进行直播,也不允许参与者使用个人录影设备进行录像,但很多电视台派了摄像记者前来取材,这是提前跟主办方协商好了的,一方拿新闻素材,一方得到宣传支持。
现在这种合作出现了问题,电影节主办方不希望这种可能会惹麻烦的东西流传出去,可电视台为了看点和热度必然要播放出去。最终还是电视台那一方占据了上风,当天晚上纽约人民就在电视上看到了某人那欠揍的样子。
“爸爸让你来一趟列克星敦大道,一起吃个晚饭。”山多拉·达达里奥放下电话后说道。
“可我才刚吃过东西啊。”两人下午回了公寓就开始那什么,旁边这位睡午觉的时候他觉得肚子饿,就打电话叫了个什锦炒饭外卖,才刚吃完,“你打电话跟他说,我们明天再回去吃饭好了。”
“你是不是傻了,他叫你过去肯定是有事情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