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来的人互视一眼,都深感棘手。
就算房俊挖坟掘墓乃是最大的忌讳,但是难道还能当真对房俊大开杀戒?
不管怎么说,人家房俊都是名正言顺的查案,起码站得住名分大义。若是就这么给他杀了,如何向朝廷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
最重要的是,人家房俊现在只是将坟茔的封土挖走,还没真正挖坟呢。元家现在亟不可待的下狠手,是无法能够说得清楚的。
谁知道人家房俊是不是只想吓唬你家一下,根本就没有挖坟的心思?
若是房俊当真挖了坟茔,那元家做出激烈的报复也就情有可原。
那么问题又来了,房俊不挖坟茔,元家不敢对他如何;可元家能够让房俊挖了坟茔吗?
绝对不行啊!
别说是世家门阀,哪怕是升斗小民也不行啊,哪怕是血溅五步,也绝对不能让自家死去之人受到此等惊扰,那可是奇耻大辱!
当真坟茔被挖了,元家的脸还要不要?
元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僵持之时,一骑健马终于姗姗来迟……
元仁惠是个文弱书生,得到房俊想要挖掘坟墓寻找证据的消息之时便急匆匆率人出发,前来阻止房俊。只是从长安城内到得这少陵原区区几十里山路,就颠簸得他浑身骨架都差点散掉,两股内侧更是火辣辣的刺痛。
堂堂元家二郎,何曾受过这等罪?
但是祖宗坟茔的安危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元仁惠只得咬着牙落在最后面依然坚持着。
总算是来得及……
看着已经被挖出墓门的坟茔,元仁惠长长的吁出口气。
他脚步缓慢忍着刺痛排开身前的元家众人,站到房俊面前。
深吸一口气,元仁惠说道:“府尹大人明鉴,吾元家愿意承担所有死者之家人一切补偿,价钱随意他们开,元家绝不还价,以此来表达对于府尹大人的敬重的推崇。吾元家一向奉公守法,绝对不做为非作歹之事,只要您能劝阻各位苦主原告撤销状告,元家上下感激涕零,将会收回元家最崇高最真挚的友谊,日后但有所需,绝不推辞。”
他不得不低头了。
什么一条人命一匹绢、五百钱,这种话提也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