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呈到政事堂,当即便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盖因刘洎的这道奏疏实在是引经据典、文采斐然,配上房俊的两首狱中题壁,再加之如今长安城内为房俊鸣冤的一片风潮,简直就像是一柄雪亮的匕首直刺韦义节等人的心脏!
若是当真按着刘洎的说法,最后证明房俊无罪乃是遭受构陷,韦义节之类必然身败名裂,而刘洎正直无私铁面御史之清名将会随着韦义节的遗臭万年而哄传天下!
要么你死!
要么我亡!
刘洎逮着机会发起狠来,比之兵卒战将誓死冲锋尚要英勇无畏!
韦义节以及身后的大佬顿时慌了神……
眼下这种局势经过刘洎这一篇奏疏这么一搅合,已然有一种“就算给房俊定罪,那也是污蔑构陷”的意味。
和着就算他们能够将房俊搬倒,也无法彻底的摧毁房俊的名声。在这个名声就等于财富、等于前程的年代,就算房俊被一撸到底,只要留得命在那就指不定哪一天东山再起!
最令人郁闷的是……吾等绸缪许久,居然白白的让刘洎这个投机倒把的家伙狠狠的刷了一波名声……
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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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公萧瑀府邸。
一身宝蓝色常服的萧瑀正端坐花园的凉亭之中,与来访的独孤武都对坐。
天色有些阴沉,冷风朔朔,被围在凉亭四周的纱幔阻挡,发出呼呼的响声。远处的群山浩荡凋敝,刚刚冒出少许的春意都在这朔风当中隐去。
亭旁有几株参天巨树,只是冬日凋零唯有枝桠纵横,若是放在夏日里定然是枝繁叶茂冠盖满庭。
凉亭内置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几碟小菜,木桌下则是一个小火炉,正咕嘟咕嘟的温着一壶酒。侍女仆从都被远远的赶走,萧瑀看好时间,将桌上切好的姜丝和话梅给丢到了壶里,这才重新盖好酒壶,抖了抖手上的姜沫。
独孤武都有些惶恐:“这些事情小侄来做就好,岂敢劳烦宋国公?”
萧瑀的妻子是高祖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亦是独孤武都的姑姑,论起辈分,作为独孤家族长房庶子的独孤武都是要自称一声“小侄”的……
萧瑀摆了摆手,示意独孤武都享用桌上的美食,微笑说道:“都是自家人,何来这许多规矩?况且若是上阵杀敌,尔这身筋骨尚算宝刀未老,但说起姜梅温酒,尔却差得远了,切莫糟蹋了某这辛辛苦苦得来的极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