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手里拈着茶杯,后背向后靠在椅背上,惬意的呷了一口茶水,瞅着武媚娘惨白的小脸儿,温言道:“何至于此?”
武媚娘正襟危坐,背脊笔直,素手绞着一方丝帕,春葱一般的指节已然有些泛白,紧紧抿着嘴唇,心情忐忑不安……
她实在是没料到,自己这么一点儿小心思,居然完全瞒不过房俊。
她的确是打着将武氏兄弟逼离关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一家恶毒刻薄的畜生消失在人间……
可她绝不愿房俊知道此事,不想自己在房俊心里的印象变成蛇蝎一般的毒妇……
此刻面对房俊的逼问,武媚娘惊慌失措,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死死抿着嘴唇,半晌才轻轻说道:“不能留他们在关中,否则以他们无耻的脾性,迟早给二郎招来祸事。若是现在惹祸倒也罢了,然而二郎是注定要登阁拜相的天之骄子,万一在紧要关头被他们拖累……妾身万死不足赎其罪!”
房俊默然无语。
他知道武媚娘说得绝对正确,以武氏兄弟以及那一家人的操行和智商,就算他们本身不惹祸,也必然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之视为对付他房俊的武器。
偏偏有武媚娘这一层关系在,那就必然是他的舅哥,撇也撇不清……
原本的历史上,武媚娘便是如此杀伐决断,刚刚上位便亟不可待的将武氏兄弟弄死,幼年之时受到刻薄虐待心怀仇恨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则是及早消除这个隐患。
一模一样的手法,一个是赐官外放,而后不清不楚的死去,一个则是逼离关中,半途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不愧是那位君临天下的女皇陛下,一旦狠起心来,必是酷烈至极的手法,不留一丝半分的后患!
之前武媚娘打算收拾武氏兄弟,房俊并未想得太深,只是以为她要用家宅田产作为威胁那两兄弟的手段,这才求了河间郡王府联合起来做了一出戏,实则所有的钱都是武媚娘自己出的。
她算准了武氏兄弟无能贪婪,给他们谋求了工程就等于给他们挖了坑,必然会出现差错,而且就算他们没出差错,房俊也相信武媚娘有的是法子令他们深陷其中……届时那一笔几十万贯的借贷变成了勒住武氏兄弟脖子的绳索,由不得他们不离开关中。
到底是房俊的舅哥,若是在关中处置他们,难免会被外界讥讽房俊见死不救,这对于房俊的声望没有半点好处,若是令其离开关中,就算武氏兄弟葬身江河,又有谁去怪房俊?
房俊轻叹一声,为了收拾这两个蠢货,武媚娘也算是用了心思……
他放下茶杯,将武媚娘的纤手握在手心里,微凉的素手柔若无骨,却有些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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