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落是难免的,自己一手推着侄子上位,与侄子自己过于优秀自己上位,其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最重要便是使得岑文本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在降低,似乎有他没他,侄子的前程大抵都会走得不错。
满满的全是老父亲面对羽翼渐丰的孩子既是欣慰,又是失落的复杂情绪……
岑长倩感受着内重门里上上下下那种欢欣鼓舞的情绪,问道:“叔父认为此番右屯卫大胜,和谈会否重新开启?”
岑文本紧了紧箭头的披肩,看着仆从擎着雨伞自旁边快步走来,沉声道:“官场之上,最忌站队,但也不得不站队。身为人臣,结党营私便是不忠不信,甚为帝王忌惮。然而人在官场,却难免因为理念、情感等等原因厚此薄彼,有了远近亲疏,这不可避免。但是你要记住,永远不要骑墙观望风吹两边倒,贰臣才是官场之上最最不受待见的那种人。你身为书院学子,天然的站在房俊那一边,而房俊早已经为你们选好了队伍,在没有哪个队伍能够比东宫更加前途远大……所以,收敛心思,今日为东宫之臣属,那日为天子之门生,锦绣前程早已等在那里。”
古今帝王,胸襟能够比拟李二陛下者,屈指可数。然则即便是李二陛下,当年逆而夺取登基为帝,原本太子建成之班底多有主动依附者,李二陛下尽皆收纳,其中除去魏徵能够身居高位以外,余者早早便投闲置散,不得重用。
反倒是薛万彻那等叫嚣着要将秦王府上下屠尽为太子建成报仇雪恨者,却一直被李二陛下委以重用。
由此便可看出,欲在官场之上有所作为,站队固然非常重要,但坚贞之立场一样不能缺少。
岑长倩躬身道:“多谢叔父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岑文本满意颔首,抬手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运气是人这一辈子最为重要的东西,古往今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你力保同窗与叛军作战,早已入了太子之眼中,日后只需循序渐进,必然是东宫心腹。所以毋须急切,按部就班最好。”
“喏。”
岑长倩恭谨应命,不过依旧心有疑惑,忍不住问道:“叔父认为,经此一战东宫已然再无忧患?”
仆从到了近前,张开雨伞挡住屋檐滴落的雨水。
岑文本站在伞下,道:“关陇固然尚有再战之力,但是此战在全面优势之下却落得两场大败,长孙无忌的威望已经不足以让他继续震慑关陇各家,谁敢一直追随他在一条看不见前途的道路上狂奔呢?毕竟对于门阀来说,个人之生死荣辱事小,家族的富贵传承最大。”
若无意外,关陇内部原本就存在的裂痕将会在此次兵败之后彻底爆发,说不定,长孙无忌不得不交出“兵谏”的主导权。
岑长倩小声道:“可还有英国公驻留潼关,坐拥数十万兵马,立场一直未明……”
从始至终,引兵于外的李勣一直深受东宫与关陇忌惮,这位深受陛下信重的大臣掌握着数十万东征精锐部队,却在长安兵变之后一路拖拖拉拉各种拖延,明显一番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其心中到底是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