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纵然再是睡梦中被人唤醒思虑凝滞,但烛光与火光长孙无忌还是分得清得,且外头一阵阵嘈杂惊呼,显得极不寻常。
长孙无忌从床榻上下地,地头寻找鞋子,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
老仆道:“是金光门外,寅时初刻忽然亮起火光,老奴不知详情,但听外头的书吏们猜测应该是雨师坛那边的仓储区骤然起火,老奴不敢耽搁,所以唤醒家主……家主!”
话未说完,他便惊呼一声扑上前去,却是地头找鞋的长孙无忌猛地一头扎在地上,发出“噗咚”一声。
这一下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扑上去将长孙无忌扶起,却见家主一张脸泛着金色,双目进逼,手足冰冷,任凭他急声呼唤却毫无反应,赶紧将长孙无忌放在床榻上,而后飞身出门寻来郎中。
好在近日长孙无忌身体抱恙,所以有郎中晚上的时候就近歇息,被老仆叫醒之后顾不得穿衣服,只着中衣便跑了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针刺穴道,好一通折腾才听得长孙无忌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宇文节快步入内,见到房内的情况先是一愣,继而见到床榻上躺着的长孙无忌以及两位衣衫不整的郎中,也来不及询问什么,疾声道:“启禀赵国公,寅时初,右屯卫百余死士混入仓储区纵火,眼下火势滔天,各军已经紧急启动应急预案,参预救火。”
即便长孙无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忍不住心脏一阵绞痛,虚汗一颗颗冒了出来,脸色愈发苍白。
两个郎中急忙以银针急刺长孙无忌左手中指的“中冲穴”,又在左右手的“关内穴”下针,好一通忙活,长孙无忌的面色才缓缓恢复。
郎中叮嘱道:“赵国公心力交瘁、脏腑衰竭,且血脉不畅、心阳亏虚,以致气滞血瘀,最忌暴喜暴怒,应当控制心情,辅以清淡饮食,适当运动,否则不堪设想。”
长孙无忌也知道自己情况极为不妙,不敢逞强,闭目凝神片刻,才缓缓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仓储区附近有万余兵马拱卫,右屯卫除非强攻,如何能够进的去?可他若是强攻,必将引发北边开远门附近大营的兵马……怎么可能混的进去?”
宇文节道:“据守卫仓储的兵卒回禀,是左翊卫校尉孙仁师假冒领取宇文陇将军之命,入仓储搜检,带着右屯卫死士入内纵火。”
“孙仁师?”
长孙无忌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脑子里并不清醒,一时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
想了一会儿想不起,遂放在一边,问道:“只有百余人纵火,想来火势还算不大,周围放置了那么多的军队,又事先制定了一旦发生火患之时各部之间如何协调快速施救,想来不会有太大损失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雨师坛附近的囤积的粮秣对于关陇军队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不仅放置重兵予以护卫,且预先制定了一旦发生火患之后迅速施救的方案,准备极为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