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
忍着满腔憋屈愤怒以及心惊胆颤,柳奭咬了咬牙,干脆将心一横,认怂到底:“房侍郎说笑了,上下不分何以定规矩,尊卑不清何以立家国?卑职在房侍郎面前哪里有坐的地方呢,万万不敢。只是未知房侍郎有何事吩咐,只要卑职力所能及,定然不畏艰难、竭心尽力。”
话说完,心里意外的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总不能把我给弄死吧?
生死之外无大事!
只要命还在,只在职司不丢,那就不足为惧,总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一日!
只是自己好歹亦是名门之后、世家子弟,此刻却被权势所迫不得不卑恭失节、奴颜卑膝,当真是有损家风,枉为人子啊……
房俊道:“坐下来慢慢说。”
柳奭觉得自己应当表达谦卑的态度:“卑职站着便好。”
房俊脸皮拉下来,不悦道:“本官说一是一,说是有好差事交给你,那就是有好差事交给你。别以为本官不知你心中的计较,以为本官是想要打压你?哼哼,柳郎中倒是小瞧了本官,本官向来讲究知人善任、以德服人!想要搞你,那就光明正大的搞你,从来不会玩弄手段背地里下黑手!”
柳奭眼皮子跳了跳,忙道:“卑职不敢,房侍郎有何吩咐,只管示下便是。”
嘴里说着,却是不得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正如房俊所言,这厮看谁不顺眼还真就是直来直去,就如同当日上任之始对待自己那般,指着鼻子告诉自己赶紧回家养病,不然就要自己好看……
对付周道务等人亦是如此,明火执仗的就打上门去,根本不屑偷偷摸摸背地里下绊子。
怎么说呢?
柳奭觉得房俊是个光明磊落的小人……
虽然让人喜欢不起来,却也不至于避之有如蛇蝎。
房俊一拍桌子:“这才对嘛!”
待书吏奉上香茗,房俊端起茶杯敬了一下,柳奭连忙起身回敬,二人各自饮了一口,柳奭方才落座。
房俊放下茶杯,自书案之下拿出一个册子,放在书案上,说道:“拿过去看一看,若是有何意见,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