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气开放,男人之间转赠姬妾司空见惯,即便是同宿一女那等腌臜事,也见惯不怪。
阿史那思摩却吓了一跳,提醒道:“军中岂可藏匿女子?万一被军中司马查知,上报兵部和卫尉寺,必是大罪一条!陛下就算再是信重于你,岂能容你亵渎军纪?听吾一言,速速解决此事,不可留下隐患。”
马蹄嘚嘚,周围皆是自己与阿史那思摩的亲兵,长孙无忌在前方远处根本听不到,薛万彻不以为然道:“有何足惧?此地乃是军中,陛下即便得知,亦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断然不会较真。至于回到长安……难不成郡王以为咱们立下战功,便可进爵加官不成?吾之所以请战,不过是图一个过瘾,战阵厮杀方才能够感到舒畅,马革裹尸亦是等闲。与其小心翼翼左右逢迎,何如及时行乐?似咱们这样的人,别贪图军功,越是持身守正,说不定陛下越是不放心。”
阿史那思摩骑在马上,颇为诧异的瞅了这个行货一眼,心里觉得这话好像非常有道理啊……
身为降将,不仅与跟随皇帝打天下的那些个老兄弟比不得,即便是从底层简拔起来的官员,也比他们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
用不着旁人提醒皇帝要谨防降将又复叛之心,即便是降将们自己,又岂能真把皇帝的宠信之言当真?
汉人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不仅适用于他这个依附于大唐的突厥人,同样适合薛万彻这样改换门庭的“贰臣”。
既然明知皇帝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于你,更不敢将国家权柄交付于你,那为何还要立下盖世功劳?
岂不是让皇帝封无可封,左右为难?
降将也要有降将的觉悟……
阿史那思摩摸着胡子,沉吟半晌,低声说道:“如此,那吾就叨扰了。”
薛万彻哈哈一笑,道:“末将素来仰慕郡王之风采,早就想跟郡王好生喝上一杯,聊一聊。以往在长安之时未有机会,却不想在这外里之外的辽东,倒是能够饮酒作乐,实在幸甚!”
阿史那思摩觉得自己终于堪破了一个降将寄人篱下的为官之道:“打仗要猛,视死如归、无所畏惧,享乐亦要猛,全无顾忌、及时行乐!可叹吾年过五旬,入唐亦有十余载,却今日方才得窥为官之道,惭愧,惭愧!”
他以前是突厥贵族,入唐之后先被敕封为右武侯大将军,继而又被李二陛下派遣返回定襄,统御突厥旧部,册封为突厥可汗。那段时日看似大权在握,万里草场任凭驰骋,可他却每时每刻都心惊胆跳。
万一麾下部族再次叛乱怎么办?
万一朝中有人诋毁他拥兵自重怎么办?
万一皇帝怀疑他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