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佛经于阁下,以为噶尔家族获取子孙繁衍之地之庆贺。”
论钦陵浑身一震,双目放光,赶紧正襟危坐,颔首合十,感激道:“父亲一直说起大帅,言及大帅豪放大气、胸怀四海,如今亲眼所见,果不其然。如此,在下代替十余万族人,感谢大帅之慷慨,大帅之友谊,噶尔家族永不忘记。”
这个年代什么最珍贵?
不是黄金,不是珍珠,而是书。
汉人何以世世代代保持先进之文明,诗礼相传、永无断绝?便是其先贤大哲将其所领悟之思想、创建之文化载于书册之上,传诸于后世,子子孙孙遵其足迹而行,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且时而有惊才绝艳之士横空出世,将祖先之建树发扬光大,日益精进。
书,是文化之传载。
而对于信仰坚定的吐蕃人来说,“雍仲本教”便是他们的文化。
“雍仲本教”于天竺佛法系出同源,虽然各自的发展轨迹不同,但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吐蕃人接触天竺佛法其实时间不长,却能够吸收其中之精华,与本身之佛法相互印证、共同发展,如今已然自成一派。
然而天竺固然佛法精深,但是极度落后,很多佛法经典甚至写在树叶之上,传诸后世,很多佛法更是口口相传,难以借鉴。
大唐高僧玄奘历经数万里之遥,自长安出发前往天竺求取真经,之后将其携带回长安,予以编辑、刊印,使之大行天下,佛门昌盛。
而作为以佛法为本源的吐蕃人,早已对大唐之佛经垂涎三尺,求而不得。
眼下听闻房俊赠送千部天竺真经,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房俊微笑道:“佛度有缘人,吾与令尊忘年之交,于长安之时,时常坐而论道、言谈甚欢。如今见到阁下亦是相逢恨晚,区区礼物,不足挂齿。只要噶尔家族不会怨恨吾心怀奸诈就好。”
论钦陵摇头道:“断然不会。大帅虽然执掌千军,杀伐决断,却是个精通佛法之人。佛陀降世,悯世人悲苦,故而创建佛法普度众生。大帅能够不囿于一家一国之局限,使得佛法传遍四方,其功足以使得天下信众感念于心,衷心钦佩。”
佛法之中,最重要的便是一个“缘”字,若有缘,则一念通遂,万法在心,若无缘,则相逢而不识,难入佛法之境界。
一句“佛度有缘人”,将佛法之真谛阐述得清清楚楚,论钦陵岂能不服?
当然,佛法讲究的是悲悯世人、普度众生,与征伐杀戮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驰。民众久习佛法,戾气渐去,性情温顺,会使得吐蕃人剽悍之民风大为减弱,崇尚和平,厌恶征战。
这亦是房俊“不要噶尔家族怨恨其心怀奸诈”之本意。
吐蕃国内,一般的民众、奴隶是不能够修习佛法的,一则是因为民众、奴隶的等级与牲畜并无不同,没有资格修习佛法,再则亦是因为缺乏传播之途径,一般的底层人民根本接触不到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