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坐以待毙,一经发动,必然牵连甚广,原本作壁上观者未必不会纷纷下场,赤膊上阵。
到那个时候群魔乱舞,且不说能否颠覆大唐社稷,李承乾这个储君之位肯定是要遭受诘难,就此下台也不无可能。
而一旦储君易主,巨大的利益牵扯之下,朝中更是乱像纷呈,到那个时候怕是就算李二陛下回到长安,也无法短时间内安抚各方势力……
太过凶险。
李承乾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拈着茶杯缓缓的呷着茶水,就在萧瑀以为他犹豫退缩之际,便见到李承乾将茶杯放在桌上,沉声道:“眼下帝国看似花团锦簇、烈火烹油,实则内部斗争纷乱,此为隐藏之巨大危机。”
萧瑀默然。
但凡对于朝政有些见解,都知道眼前的大唐实则危机重重。危机之根源在于门阀,但并非所有的门阀都有意愿、有能力危及帝国之安宁,始作俑者,还是曾经权倾天下、煊赫一时的关陇门阀。
这帮家伙吃到了改朝换代的甜头,一旦觉得眼下之政局不能一如既往的让他们攫取最大的利益,难免会想着重蹈覆辙,如以往那般灭一国、立一国,周而复始的享受“开过功勋”之荣光与权力。
他们有这个心思,更有这个能力。
但是这话并不能明着去说,因为李唐皇室本身也是关陇门阀的一份子,更是与曾经的弘农杨氏一样,是尝到最大甜头的那一个……
李承乾目光湛然,神情清淡,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掷地有声:“门阀之祸,实为乱国之根源也!故而父皇矢志不渝,立志打压门阀,孤甚为储君,只当秉承父志,坚定不移。况且,今日孤可以隐忍不发,但那些里通外国、毫无家国之念者缺依旧潜伏于朝堂之中,实为心腹大患。纵然孤这个储君被父皇废黜,可只要这些人依旧在,无论将来是哪一个兄弟克继大统,这些人都是肘腋之患,动辄掀起风浪,危及社稷。”
他凝视萧瑀,缓缓说道:“与其日后让孤的兄弟们来面对这些人面兽心之豺狼虎豹,何如今日孤便舍去这诸君之位,将这些人统统拉下马来?为了父皇,为了帝国,为了孤的兄弟,孤不惜此身!”
萧瑀满面震撼,嗫嚅无语,一时间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他都有些瞧不起这个太子,纵然刚才心生太子继位也不错之念,亦是心中看轻他,觉得这般软弱的君主便于拿捏,日子过得轻省得多。
却不想在这软弱仁慈的面具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一颗宽厚雄壮之心!
太子不同别人,一旦被废黜,从未有得善终者,所以李承乾这是打算以东宫上下之性命,与关陇门阀都一个鱼死网破!
这是何等坚毅之心志,岂是一个软弱无能之储君所应当具备?
萧瑀赶紧起身离席,鞠躬施礼,道:“殿下息怒,此等雄壮之志,老臣叹为观止,甚为崇敬!只不过未必便到了如此地步,不妨先让岑景仁打头阵将事情闹开,看看各方势力之反应,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