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只要能够保存自己的性命,顺带着能够为大唐做牛做马、任凭驱策,继续高官厚禄权势富贵就更好……
万一这些谋划悉数被父亲得知,以父亲的性格,那还不得怒火万丈,当场就将自己这个逆子退出去砍了脑袋?
见到渊男生跪在面前战战兢兢犹如鹌鹑一般模样,渊盖苏文嗤笑一声,心底愈发不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淡然道:“你之苦心,为父自然晓得。这场战争胜败未知,但是你能够未雨绸缪,事先为家族想好退路,不失为理智之举,为父自然不会苛责……所以,传吾将令,命长孙冲率领其麾下兵卒撤回城内,前来见吾,另有任命。另外,吾会调拨一支军队与长孙冲换防,坚守安鹤宫。”
“喏。”
渊男生赶紧应下,起身出了正堂,将自己的心腹叫来,命其手持世子令牌赶紧出城,将长孙冲调回城中。
事实上,此举正合他的心意。
如今,唐军大举攻城,已经连续攻陷数处山城,平穰城外的防御阵线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唐军兵锋直抵城下只在旦夕之间。眼下除去父亲不愿承认失败,依旧想要奋力一搏以图奇迹之外,谁不知道破城已经势不可免?
而他所有的性命前程尽皆在于长孙冲一身,若是长孙冲稀里糊涂的死在混战之中,那自己哭都没地方。
将其调回城内,自己便与其形影不离,只待唐军破城,自己便跟随长孙冲前往唐军帐中跪见大唐皇帝,富贵权势就算是稳了……
他自己正在想办法将长孙冲调入城内,只是一时之间苦于并无借口,却不料父亲却将借口送上门来,他岂能部欣喜?
……
待到渊男生走出去签署调令,渊盖苏文起身回到后堂。
后堂内,跪坐在地席之上的渊男建赶紧起身,施礼道:“父亲!”
“嗯。”
渊盖苏文上前,跪坐在案几之后,招招手让渊男建坐在自己面前。
父子相对,良久无言。
半晌,渊男建方才笑道:“父亲不必如此,身为渊氏一族之子弟,危急关头自当有奋勇献身之准备。况且,若是能够辅助父亲成就霸业,使得渊氏一族子子孙孙称为王族,儿子纵然身死,又有何憾?”
“唉!”
渊盖苏文素来冷硬的面容逐渐融化,不忍道:“为父素来看重于你,更甚其他子嗣,为父的位置也迟早要交给你的手上……只是眼下存亡之际,此等重任实部放心交付他人,唯恐坏了大事,断绝宗族传嗣。只是战阵之上,刀箭无眼,谁又能确保性命无虞呢?若当真身死军中,莫要怪为父绝情才好……”
渊男建断然道:“父亲,孩儿临危受命,身负宗族血脉之存亡重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孩儿是父亲您的儿子,身体流淌着高贵且勇敢的血脉,即享受父亲赐予的荣华富贵,焉能在此等存亡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