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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士自不敢将实情说出,只摇头道:“陛下只是疲乏体虚,并无大碍。朝会虽散,几位相公们若有要事禀奏,陛下午后会再召诸位。”
众人心中纳罕,又听陛下无碍,便暂放下心,各自往宣政门外衙署去。
一路上,裴琰招手示意儿子走近,低声问:“昨夜我见陛下在宴上一切无恙,后来离开得也比平日早些,怎突然不适?三郎,你夜里留在宫中,可曾听说何事?”
面对父亲的问话,裴济头一次感到一阵心虚。
他压低视线,跟在父亲身侧,暗暗捏紧左手,强作镇定,道:“不曾听说。儿子虽留守宫中,却身在九仙门附近,对内闱之事知之甚少。”
好在裴琰未曾怀疑,略一点头,便又同他说起蒲津渡筑桥之事。
……
承欢殿中,丽质直睡到近巳时才幽幽转醒。
此时,宫中嫔妃们应当早已去向太后请过安,唯有她,自入宫起,便因太后的话,从来不必早起请安。
如此也算好事。
她慢慢起身,披上外衫下床,坐到妆奁边一面梳理长发,一面思索今日是否要让春月去一趟钟家。
恰好春月推门进来,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丽质转过身望着她,心中莫名一紧。
春月坐到她身边,将才与青栀一同去领膳食时听说的事尽数道来:“昨夜奴婢同小娘子说,陛下去了仙居殿,今日才知道,夜里出了事!
“听闻陛下未曾留宿,夜里便从仙居殿离开了,随后便有内侍将仙居殿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陛下回紫宸殿后,似也请了张御医去问诊,也不知出了何事。”
仙居殿,那是徐贤妃的居所。
丽质先想起她昨夜苍白无力的模样,又想起她一贯的冷傲决绝,心慢慢下沉。
春月想了想,又道:“方才奴婢与青栀还特意去了趟仙居殿附近,远远地瞧见听荷正同看守的内侍哭,似乎说……贤妃病得重,若不请女官,恐怕要不好。可内侍们……没一个愿让她出来的。”
看来,李景烨已不再理会她的生死了。
丽质静了片刻,又无端想起梦中扶风城下那具被掩埋在风沙下的美丽躯壳,背后生出一层寒意。
良久,她轻声道:“那日将淑妃推下水的,恐怕就是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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