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苏大家的爱慕之情在万象学宫中并非什么秘密,无论是祭酒们,还是学生们,都乐见其成。唯有一点,两人可以算是郎才女貌,却绝算不上门当户对。
温家并非世家大族,对于门第要求并不像秦家、李家、钱家那么高,许多时候,只要是良家女子即可。可偏偏苏怜蓉如何也算不上良家女子,早年她在帝京城的时候,明面上的身份是女道士,实则是介于艺人和清倌人之间,后来又成了晋王的外宅,无论苏怜蓉本心愿意还是不愿意,在旁人眼中,她都不能算是良人了。温家当然不允许温礼娶苏怜蓉为妻,而且温礼这个年纪,也早已娶妻,所以苏怜蓉若要嫁给温礼,就只能做妾。这是苏怜蓉万不同意的,温礼也知道做妾实在是委屈了这位苏大家,所以从不曾强求,只是偶尔与友人喝酒时,也会感叹一句“恨不相逢未娶时”。
苏怜蓉讲解完乐理之后,开始亲自抚琴,为学生们演示。琴舍外的温礼随之闭上了双眼,静静聆听。苏怜蓉每次授课,温礼只要有空,都要来琴舍外旁听,旁听的时间长短,取决于温礼的空闲时间有多长。
最近温礼刚刚整理完一部拖延许久的诗稿,空闲时间很多,所以哪怕今日还下着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温礼仍旧是耐心十足地撑伞站在琴舍外,等到苏怜蓉一曲奏完,再等到授课完毕学子们离开琴舍,只剩下抱着瑶琴走在最后的苏怜蓉。
温礼撑伞站在门口,对要出门的苏怜蓉温言道:“外面还下着雨,把琴给我吧。”
苏怜蓉没有刻意拒人千里之外,而是笑问道:“温祭酒今天很闲吗?”
“姑且算是吧。”温礼笑了笑,“在这学宫之中,说忙,有做不完的学问,说闲,时间却也充裕。”
说话间,温礼伸出了手。
苏怜蓉稍作犹豫,还是把怀中的琴交给了温礼,然后撑开了自己的伞。
两人一起离开琴舍,走在用碎块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中
间隔着大约一尺半的距离。春雨细细密密,落在油纸伞的伞面上,响起细密的“啪啦啪啦”声响,苏怜蓉忽然想起去年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有两个客人前来拜访,转眼间大半年已经过去了。
就在此时,温礼忽然说道:“最近世道不太平,苏祭酒最好不要随便离开学宫,若是非要出去不可,记得知会我一声,我陪你出去就是。”
苏怜蓉一怔,转头望向这个爱慕自己的友人,轻声问道:“怎么了?”
温礼叹了口气,“你在学宫之中,与世无争,不知道江湖事。清平先生的和议成了,他以一己之力促成了江南、江北、辽东三家之和议,意在道门一统,而不知何等缘故,他提议把三家会面的地点选在龙门府,时间就定在今年的牡丹花会前后,三家都已经同意了。”
苏怜蓉的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
温礼看在眼中,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从父祖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同样是这般震惊。
苏怜蓉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今年的牡丹花会是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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