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帘的是两排执刀亲卫,面无表情地分列左右,手按腰间刀柄,沉默地平视,帅帐正中的主位上,一位未着甲胄,只穿寻常儒衫的男子懒洋洋地盘腿坐在桌后,正冷眼打量着他。
田珍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忽然察觉眼前的情况不对。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帅帐内有一股无形的杀气萦绕,而杀气所指的对象,正是刚入帐的自己。
沉默良久,坐在主位后的顾青忽然道:“你就是田珍?”
田珍垂头道:“是。”
随即田珍又道:“末将田珍,早在数月前便闻知新任的安西节度副使顾侯爷是个了不得的国朝名臣,既有子建元亮之诗才,亦有卫霍之帅才,末将神仰久矣,恨未识荆,今日……”
顾青摆摆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马屁:“行了,问你什么答什么,不需要吹捧。”
说着顾青指了指亲卫队列背后默不出声的李嗣业,道:“你认识他吗?”
田珍扭头望去,不由大惊失色:“李嗣业!你,你……”
李嗣业叹了口气,垂头看着面前的桌案,却理都没理他。
顾青冷冷道:“问你一件事,你与李嗣业同为疏勒镇武官,为何对他屡次构陷加害?你向边监军所举李嗣业不法事多桩,有哪件事查有实据?”
田珍快崩溃了,自信满满地从疏勒镇启程,一路上都在打着飞黄腾达的算盘,没想到入了侯爷帅帐却是一副审讯的架势,所谓腾达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梦,实际上他被召来龟兹城是受审的。
绝望地指着李嗣业,田珍神情狰狞地道:“你……是你在侯爷面前构陷于我吗?你这个小人,背地里告黑状,我必不与你干休!”
顾青叹了口气,道:“韩介,掌嘴十记。”
韩介上前,揪住田珍胸前的护心镜,左右开弓扇了田珍十记耳光,清脆的肉击声和田珍的惨叫声在帅帐内悠悠回荡。
韩介扇完后默默后退。
顾青盯着脸颊肿起的田珍,冷冷道:“田珍,我最后再说一次,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果你仍漠视我的问题,下一次就是十记军棍。听懂了吗?”
田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朝顾青涕泪横流,含糊不清地道:“是,末将听懂了,末将知罪。”
顾青嗯了一声,道:“我问你,你所举李嗣业不法事多桩,哪件事查有实据?拿出证据来,但凡有一件是真的,今日我便不追究你。”
田珍身躯瑟瑟发抖,伏地颤声道:“末将知罪,末将举李嗣业多次,虽无证据,终归是有来由的,再说,边监军亦认同末将所举之事,末将每次揭举,边监军都严厉斥责了李嗣业。”
顾青笑了:“我特么来翻译翻译你这番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揭举李嗣业的所谓不法事,虽然没有证据,但终归是‘莫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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