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矿工们浑身乌黑,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很多人跟本没有鞋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冻疮在腿和脚面就如同一个个馒头一样大。
他们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甚至不觉得疼。在矿场的柱子上,甚至悬挂着几副骨架,勃颈上绑着绳索,森森白骨裸露在外,经受风吹日晒。
随着一声锣响,这些人才有了一些人的生气,站起身来拿着脏兮兮的碗,看向粥棚。
虽然矿场弥漫着恶臭,但是张正元没有捂住鼻子,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已经了解情况的小将,上前抱拳道:“将军有所不知,当地的乡绅,勾结官府,把百姓变为他们免费的矿工。进了矿场,先挨一顿毒打,然后断绝和外面家人的联系。若是有逃跑的,就吊死在里面,那些白骨就是。”
张正元听得脊背发凉,据说那些士绅为了李欣屠蒙古的事,要死要活,破口大骂,一副仁义无双的嘴脸,没想到对内却这么狠。
小将继续说道:“有逃跑的,非但本人会被挑断手筋脚筋吊起来等死,还会连累家人。要是人逃了没抓到,那他的家人可就惨了,他们会告到官府,就说逃人偷了矿场的钱财。要是家中有男丁,就会被强抓二来顶替,有年轻女眷就会被强卖为奴,只有老人的,他们便把老人抓来虐死,以杀鸡儆猴。”网首发
张正元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他身后很多人,已经听不下去,但是张正元面色依旧。
等到小将说完,他只说了一句,“好生照看好这些人,我会让军中拨下衣服和粮食,要是有人要走,就送他们出去寻亲。”
出了这个矿场,张正元花了三天的时间,逛遍了太原城中每一个矿场。
他还带着很多矿工,回到他们的老家,坐在家中聆听这些苦主和家人的哭诉。
蒙古撤兵的第四天,张正元把捉到的还没杀的矿场东家叫到一块,审讯了一天。
第五天,他把自己关在军营节堂,埋头写了一天的书信,快马加鞭送到了汴梁。
水榭,陈寿的案头。
摆着一摞信件,都是张正元的亲笔手书,上面详尽地介绍了,河东士绅豪强和官府,是如何勾结起来,把无数的百姓变作奴隶来压迫剥削的。
河东受难的家庭,何止十万,每一户都有兄弟姐妹,加起来百十万人受害。
陈寿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股无边的忿怒,充斥着他的心胸,让他憋闷异常却无处发泄。
矿场这个东西,其实已经算是超出这个时代的产物了,是因为前辈们的改造,让它提前出场。
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朝廷管控,资本果然会变成吃人把骨头咬碎,渣都吃干净的恶魔畜生。
张正元写了一天,陈寿看了三天,他把每一个字都细细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