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杨太后亦浅笑道:“你能听她一夜,想来自己晚上也不踏实。老身昨日也以为自己不会睡好,却不知是怎么睡过去的,还睡得十分憨香。”
锦瑟替她上了桂粉,又用香棉在她颊上拂染胭脂。杨太后看向外面,却从窗子里瞅见祖筠碎步跑来的身影。
锦瑟也瞧见了,打开门迎她进来。
祖筠顾不得请安,见到杨太后就急忙说:
娘娘,今儿个的常朝取消了,官家不许百官入宫,连奉慈庙的动土也停了,契丹使者更不能进来!
福宁殿中,周成奉从中书门下回宫。
赵祯问:“两边的诏令都批过了罢1,可有说什么?”
“回陛下,枢密使王大人无话。中书门下李迪大人虽不愿意,但也只能批过。奴婢回宫的时候,诏令就都发出去了,此刻应该已经都到其它大人的手上。回来路上见那些来得早的大人,奴婢也将诏令都口传给他们,让他们回去。”
这时阎文应也回来报:“陛下,慈寿殿与坤宁殿都传过笔诏,今日后宫也不必去朝见太后娘娘。返来的路上绕到尚服局吩咐过,等下就会送素服到这边,也有一套送去太后娘娘的殿里。”
“这两殿有何说法?”
“太后娘娘只说‘理应如此’,就打发奴婢走了。圣人那边则问明日的重阳宴饮是否照常办。”
“嗯,你去回说明日宴饮照常。”
阎文应得令下去,周成奉道:“今日服丧,明日宴饮,会否不妥?”
“宴饮过后,自然还有别的安排。且本身就掺着秋宴同办,如此大事,谁都晓得不能耽搁。”
周成奉说是,又问:“官家一夜没阖眼,还是休息一下吧。”
赵祯答应:“等会儿素服送来,记得唤醒我。”
慈寿殿里,祖筠锦瑟立在杨太后身边,不敢说话。
杨太后手握窗棱,指腹摩挲,目光狠戾,鼻息粗重,胸火难灭。
“为何?”她心中暗忖,“我即便没有算到赵德明的卒讯,但从来没有一个少了节度使便要举国服丧的先例!看昨夜的架势,庆州已然扯出军祸的消息,于情于理官家都不该替他罢朝。他如此年轻气盛,前半生又被章献压制,此刻既有王德用前去用兵,他合该趁机发难才对。”
杨太后越想越燥,再不能于炭盆旁多呆一刻,只穿着薄衫,便走到廷中。祖筠赶忙拿了一件乾红赭线大袖袍子替她披上,却不敢说“外面冷”的拦阻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