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的错!”封逸辰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嚎啕咆哮起来,揪着封少瑾的衣领口:“我学了一身医术,却连自己的亲哥都救不了,我有什么用?
如果我当初跟着你们一同回来,大哥说不定就不会过世了......”
他追悔莫及,想要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可看到封少瑾这幅行尸走肉恨不得替封少卿去死的样子,一腔怒火又发泄不出来,只能松开封少瑾,拼命的捶着棺木。
封暮云向来严厉又忙碌,儿子又多,极少能有精力管到封逸辰。
长兄如父,封少卿又长了封逸辰好几岁,极其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弟。
封逸辰所有的启蒙教育,几乎都来至于封少卿。
封少卿对他而言,并不仅仅只是兄长,也是犹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此刻见到封少卿肠穿肚烂,周身散着腐烂的气味,孤零零的躺在棺材里,对他来说,犹如遭遇到了灭顶的打击。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贪图一时的安逸,没有跟着封少卿一同回来。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伸手想要将躺在棺材里的人拽起来。
封少瑾见状,忍无可忍,一把将封逸辰拽了回来,“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我能救活的,我要救活他。”封逸辰扒着棺材板。
“大哥已经死了。”封少瑾拉扯住他的手腕:“你让他安歇吧,我没有安葬他,就是等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临死之前,说......”
“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说你是个散漫的,让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一辈子,不要拘泥于世俗的那些礼节了。”封少瑾隐忍而克制:“往后,你只需做你想要做的事便可。”
封逸辰:“......”
封逸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如困兽一般呜咽起来......
送葬那一日,大雪纷飞,覆盖了枝头吐出来的嫩芽。
分明到了春日,却冷得刺骨。
恰逢东洋人大举压到南方边境,葬礼举办的很简单。
封暮云依然有些接受不了现实,抚着封少卿的遗像,指腹落在那双似曾相识的温润双眸上,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