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男匆匆回来，带来一套看起来很气派的唐装式绸缎寿衣，给老爷子换上之后，又开始拍照。

高明算是跟家里沾亲带故的，很是搭了把手，拍了几版单人照，又照了合照留念。

宋高黎感激地连连道谢，又抓紧时间交代最后一桩心事。

“胜男，我知道你心肠好，帮了我们爷俩挺多的，还有小宋瓷，你们都对我有恩。

我现在这个样儿，也只能大恩不言谢了。不过我还是想厚着脸皮再托你们个事儿。

就是我家宋钊，孩子啥样你们也知道，我走了以后就剩下他单蹦一个，我实在是不放心，孩子还小。

能不能求你们养着他？不白叫你们出力，以后宋钊就是你们家亲生的孩子，上你们家户口本，给你们养老，你们就当他是亲儿子一样使唤，你看行不？”

老爷子一口气说了老长一段话，显然是酝酿已久的，连个磕巴都没打。

迎着他求恳又殷切的目光，李胜男哪里还忍心说一个不字？

“您放心，我本来也喜欢宋钊这孩子。就算您不说，他也是我的开山大弟子，跟我亲生的孩子一样样的，我肯定得管他。

宋瓷也喜欢宋钊哥哥对不对？”

李胜男伶俐的口齿这会儿全都失灵，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啥，眼角红红的挤出笑来安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沉默许久的宋瓷这时候点点头，认真保证：

“爷爷放心，以后宋钊就是我亲哥哥，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

我会盯着他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找一份好工作，娶一个好媳妇，过上知冷知热的小日子，平安到老。”

宋高黎似乎随着她话里的意思畅想了下，脸上笑容更加舒畅。

他两手拉着俩孩子的小手叠放在一起，欣慰地拍了拍，说了两声好，然后胳膊就缓缓滑落下去。

宋钊本能地去捉，握在手里的大手却迅速失温。

他傻傻站在那里，不说不动，看着别提多可怜。

宋瓷收回右手，也放在宋钊身上，加大精神力的输出，舒缓他堵塞不畅的呼吸，还有失序的心跳。

“哥，爷爷走了，他是笑着走的，心事应该全都放下了，没留什么遗憾。

你想哭就哭吧，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