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怪我不该对他动杀心。”大皇子突然叹道:“那样说不定能劝他一人顶了所有罪责。”
大皇子站在窗边,细碎的阳光顺着窗户缓缓落在他的脸上,他迎着阳光的那半张脸上溅着还未来得及擦拭的血点,好似刻意点上去的朱砂。
究其大皇子也只是个十七八岁少年,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
孟竹舟暗叹了一声,他轻声道:“如今只能等,等案子审下来,再做打算。”
“就赌这一把。”大皇子用手帕缓缓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赌父皇不会以此事怪罪于我。”
*
“大人,时间到了。”衙役又过内堂再请。
邹明远拿着手帕将脸上的汗又擦了一遍,他抖着手将官帽戴上:“不等了,上堂。”
走了没两步邹明远停了下来,他道:“将师少卿也叫上。”
“是,大人。”
邹明远长叹一口气,他已经做得够仁至义尽了。
…
堂上旁听坐于两侧,书办单另有个小桌子坐于主座左手边,不过今日气氛非同寻常,光是书办就来了三人,更别提旁听,密密麻麻的站满一侧。
邹明远硬着头皮拍响惊堂木,喊了一声:“肃静,带人犯!”
“慢着。”曹醇抬手打断:“邹大人还是先审人证,都在堂上,小心串了供词。”
“呃...曹督主说的有理。”邹明远又一拍惊堂木:“将人证带上来。”
程璧和被几个东厂的番子压上了堂,他先是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行了礼,然后略微有些心虚的瞄向旁听的东林先生。
东林先生领着的几个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道:“人证怎么是程璧和?”
“他不是和...陆荇是那种关系。”
“他来做证人是否有包庇的嫌疑?”另一名学生怀疑道:“该不会是陆荇找来脱罪的?”
“...”
诸如此类的质疑声层出不穷。
邹明远怒拍惊堂木,下面的讨论的声音才停了下来,他问道:“堂下下站着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