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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西斜,江半夏等人一路急行,在傍晚时分停到了黄河边,他们要往河州去就必须在此处渡黄河。
河滩砂石上排着一大片羊皮筏,借着火光看去颇为壮观,数十西北汉子赤果着上身蹚进浅滩的泥里将羊皮筏拖上岸。
羊皮筏子巨大,木框架上绑着十几个吹的浑圆的皮囊,这些西北汉子双手一用力就将筏子轻松的杠了起来。
扛筏子的西北汉子瞧见江半夏一行人,远远地扯着嗓子喊:“喂!那边的,天黑了,渡不了黄河,要渡黄河等天亮再来。”
浓厚的西北口音迎风灌来,杨一清仔细去听却听不明白,他问道:“这些筏工喊得什么?”
“他们说今晚过不了河。”何乔倚将那些人的话简短的翻译了下:“让我们明天再来。”
驿馆就在黄河对面,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们却过不去,这附近也没有能歇脚的驿站。
这大晚上的让他们睡哪儿?
“怎么还不走?”筏工将羊皮筏安置好,见这几个外地来的旅人还停在河边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位大哥,您看这天还没黑透就送我们几个过去呗。”何乔倚开口说服道:“河面看上去也不宽,您两杆子一撑的事。”
“不行。”那筏工指着黄浑浑的天道:“瞧这天的颜色,晚上绝对会下雨,雨要来,黄河就不得安宁,别看河道不宽,就这短短的距离,吞了多少往来旅客的命呐!”
何乔倚好说歹说那筏工就是不肯答应:“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这里不会有筏工接这种要命的生意。”
夹着水汽的风刮过,空气中漂浮的土腥味直冲鼻尖,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
江半夏复又拦住那个筏工问道:“既然渡不了河,我们舟车劳顿一天,敢问这附近可有能落脚的地方?”
如果不下雨他们几个人在野外露宿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天要下雨不找个地方落脚,后面就难熬了,总不能他们这么多人挤在马车里吧?
“落脚的地方有。”筏工打量了江半夏等人一番道:“可那里条件有限,怕你们不愿意住。”
“有什么不愿意的。”何乔倚道:“出门在外,讲究那么多就别出门。”
筏工被何乔倚逗乐了道:“几位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路。”
带路好,带路总比他们瞎找强。
“那就有劳了。”姓朱的两位上官拱手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