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些年,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争斗不休。晋宁侯在大皇子身上倾注了许多心力,也暗中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现在到了清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比晋宁侯谨慎得多,野心也小得多。
五皇子既不占嫡也不占长,在一众皇子里也不算如何受宠。所以,他很早之前就认清了形势。
现在看来,这样的谨慎倒是一桩好事,也救了自己一命。
……
半个时辰后。
晋宁侯提笔写了三封信。一封留给妻子晋宁侯夫人,一封留给嫡长子,最后一封,是给三儿子郑清淮的。
最后收笔之时,晋宁侯的右手微微发颤,一滴浓墨滴落在信纸末端,浸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黑色。
蝼蚁尚且偷生,人将死之际,原来是这等苦涩晦暗。
宣平帝等人早已离去,端来毒酒的是天子的心腹丁公公。另有驸马朱启珏和御前侍卫统领贺祈。
晋宁侯放下笔,站起身,对着贺祈低声道:“郑家人流放边关苦寒之地。希望你看在和清淮至交好友一场的份上,照拂一二。”
贺祈心情复杂,脸上半分不露,点了点头:“好。”
贺祈没有慷慨陈词,也未立下誓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晋宁侯心头的巨石却放了下来。
贺祈是出了名的霸道凌厉,也最是信守承诺。他今日既是应了,日后就一定会照拂郑家。
丁公公端着木盘上前,恭声道:“请晋宁侯饮下这杯酒,皇上还等着奴才复命。”
晋宁侯扯了扯嘴角,目光最后扫了一圈周围。然后端起毒酒,一饮而尽。顷刻间,剧毒就已发作。晋宁侯的脸很快蒙上了一层黑气,目中露出痛苦,黑血自嘴角边溢出。
然后,溘然倒地。
牢房里一片安静。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没了。
贺祈还算镇定,朱启珏的面色却很难看,胃中翻腾不息。一转头,吐了一口。
贺祈没有出言取笑,走到朱启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如果他们当日得了手,死的人就是我们。这样一想,你心情是不是好一点?”
皇权争斗,就是这般冷厉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