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顾妱的心瞬间彻底沉到了谷底......
四周是铺天盖地的灰尘与腥气,顾妱从混沌中苏醒,嗓子一阵撕裂般的疼,忍不住轻轻咳出口浊气,却激起更多的尘土迷住了她的眼睛。好半晌后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可刚动弹一下,大腿处却传来一阵如同剜肉剔骨般的疼痛。
顾妱张着嘴,却疼得发不出声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额头上滚落几颗冷汗,砸落进泥污中。
她不住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转过脑袋,待看清自己的下半身是什么情形时,忍不住狠狠闭了闭眼。
她此时正躺在几块巨石垒起来的小缝隙里,一根直径三四厘米的小树树干被从中折断,支棱着尖锐断口的那一边直接刺进了她的左大腿里,浅色的睡裤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濡湿地贴在皮肤上。
顾妱别过脸不再看,运起气想要用灵力屏蔽痛觉,却发现自己的丹田内早已一片空荡,就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半成言灵之力也消失无踪了。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地四处张望,终于在靠近自己这边的一个小缝隙里看到了奶团。
它被裹在一个小小的防护罩里,浑身还是雪白的,肚子微微起伏,看样子应该只是昏迷了过去。
顾妱见状大松了口气,忍着疼伸长手臂将它给扒拉了过来。
奶团刚从小缝隙里出来,那个本就十分微弱的防护罩终于撑不住了,“啵”地一声破碎,而架在上方的岩石块也跟着往下垮塌。
顾妱只觉刺进自己大腿的那根树干猛地往下一沉,终于彻底穿透了自己的皮肉,伤上再加伤,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再次晕厥过去。
她眼前一片发花,太阳穴一凸一凸地跳动,死死咬着下唇,动作极其缓慢地将奶团拖到自己身边护在怀里。
做完这些后已经差不多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可就在她刚准备松一口气时,余光却突然瞥见在奶团刚刚躺的地方,此时却出现了一只小手。
小手上全是灰,手指头上还沾着些干涸的血迹,手心无力地向上张开,一颗包在透明糖纸里的软糖静静躺着,在偶尔照进缝隙的月光下折射着彩色的光。
这颗糖,是今晚荞麦找她要的。
她正是掉牙的年纪,经纪人怕她长蛀牙,平常不准她多吃糖,她便只能悄悄找顾妱要一两颗藏在口袋里解馋。
她记得,荞麦仰起粉嫩嫩的小脸,咧着嘴笑得像只小狐狸,声音软乎乎的:“顾姐姐,我就要这一颗!”
顾妱的眼泪猝不及防夺眶而出,滚烫地灼烧着她的心,她埋首在曲起的手臂里,发出哀恸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