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易司的吏员逼疯了一位商肆妇人。此事,只怕上天,也看到了。”
政事堂的三个执政,霎那间火药味十足,对面的赵煦只觉得脑袋又疼起来。
坐在最边上的蔡京,及时地朝前倾了倾身子。
赵煦对这个虽尚未位及宰相、但办事实在得力的臣子,还是瞩目的,遂开口道:“蔡承旨,你想说什么?”
蔡京谦卑地起身,向赵煦道:“枢相所言之事,的确应令事易司提举,去查查。但既然苏公方才解说时,未提新政,想来这星变与事易司无关。但臣听了苏公一席话,实在惶恐至极。臣刚刚提议追贬谤讪朝政之人,又刚刚得了重作上清储祥宫碑文的差遣,星变就来了,臣愿为官家分忧,自请落职。”
他此言一出,章惇蔡卞还在惊愕,曾布已意识到,这个令自己厌恶的准亲家,很懂“舍小顾大”的分寸。
碑文可以不重写,二苏可以不继续南贬,宣仁太后可以暂缓追废,但事易司等新政不能因为与星变扯上关系而中断。
赵煦没有立刻回应蔡京。
他沉吟一阵,方道:“诸位卿家都是社稷之臣,勿要出于意气,彼此攻讦。曾枢相所言,倒是让朕有旧例可循。自明日起,朕每日,也削减晚膳,直至上元节。蔡承旨不必自贬,你还是朕的翰林承旨。同文馆那边,你与邢恕、曾纬他们,若一时没查出什么新证,给王珪定个案即可。旁的事,暂缓。”
赵煦言罢,起身,准备结束这场不那么愉快、但不得不进行的议事。
他忽地又瞧了一眼曾布,略带促狭道:“枢相,你和蔡承旨,这亲家,何时做成啊?”
曾布恭谨回禀:“向太后亲自做媒,岂有不成之理?只等年后吉日,犬子亲迎蔡承旨的千金。”
“唔,恭喜,”赵煦微笑,指指脸色铁青的蔡卞道,“珠玉在前,让你家四郎,跟着蔡相,学学怎么做个好女婿。”
蔡卞面色越发不好看,品出天子显然将他推崇岳父王安石的话记住了。
出了政事堂,苏颂看着几位权臣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
他对将要到来的与曾布的密谈,更有把握了些。
……
午后,姚欢出门南行,依着约定,往抚顺坊找邵清。
“苏公真厉害,不过三日,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就有动静了。”
姚欢一面接过邵清从贺咏处取来的东西,每张细看,一面与邵清说起晨间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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