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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还礼,又小心擦拭赵似耳前耳后的口子后,银针穿线缝住,再将先头调制的软浆膏药,涂于两处,最后敷上桑皮。
赵似到了此时,方开口问邵清:“邵医郎,孤与那些军中勇士比,亦未显怯弱吧?”
邵清不假谄媚之语,容色诚然道:“阵上拼杀再是勇悍的儿郎们,碰上取箭镞,哀嚎呼痛者亦不少,此乃人之常情。但简王方才,当真有关云长之风。”
赵似稍稍尝试着转动脖颈,侧过脸来望着邵清:“过誉了,孤岂能与关云长比。孤还做不到一边由先医官拔箭,一边与邓主簿谈笑自若地下棋。”
但赵似,实则更欣赏邵清那前一句话。
这小王爷青春少年的面孔上,显了悯恤之色。
“医者仁心,邵郎中说得对,受伤的兵卒就算痛得嚎哭起来,以不足为笑。孤这次,自己吃了一箭,方晓得,皮肉之痛,亦能痛彻心扉。”
……
城东南青江坊的宅子里,姚欢这一夜哪里睡得着。
虽然根据史料记载,赵似至少活到赵佶登基之后,但如今,有许多事的进程,都不知不觉改变了不是?
终于熬到天亮,院门响。
邵清顶着一身清晨的寒气,踏进屋来。
姚欢噌地坐起来,顺着东窗透入的第一缕阳光,看明白邵清的面色,吁了一口气道:“无事了吧?担心得我!”
邵清嗔道:“我才吓了一跳,你昨夜没闩门,你可晓得?”
姚欢一愣,赶紧甩锅:“呃,是忘了。前几天,这活计,都是你干的。”
又问:“简王的箭头,难取么?”
邵清脱衣上床,钻进温热的锦衾里,一面应道:“难取,但遇上我,便不难。”
姚欢笑着攀上他的肩头。
她喜欢听他这种惜言如金式的小得瑟,遂也捧他:“简王府重赏你了么?”
邵清佯作苦意:“不仅没领到赏赐,还赔了本。”
“啊?这……怎讲?”
“我帮他上药后,他竟不睡,与我探问边关军旅之事,我说得饿了,拿出馒头在炭盆上烤热要吃,简王便也分去一个。还说,馒头皮烤得焦一些,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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