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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欢看得既呆且迷。
她上辈子喜欢古筝,而古筝艺术家里,她偏爱看男性弹奏。大师级的男性古筝演奏家,手指的灵活度绝不逊于女士,小关节的抓弦力度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曾纬这手竹筅点茶起沫的表演,亦是如此。巧劲、力量并存,气势、优雅兼具,太抓人了!
顷刻间,那建盏里,已泛起厚厚的一层浅黄茶沫。
一旁的邵清,亦在凝神观看,看到打出的茶沫并非白雪乳花一般时,他还略有些诧异。
这曾家公子,方才执意留自己饮一盏茶,言语间颇有自傲之气,显是对他自己的斗茶功夫十分自信,怎地打出来的是这个颜色的浮沫?而他好像还甚为满意似的。
北宋茶艺门外汉的姚欢,以为茶打出了沫沫,点茶总算大功告成了吧,遂将第二只建盏也推到了曾纬面前。
曾纬却抬头盯着她,眼眸深深,嗓如磁震:“莫急,还没完呢。”
他的声音这般温柔动人,说得姚欢心里一惊,手上一滞。
自然,也说得被迫吃瓜的邵先生……胸口一紧。
曾纬放下竹筅,又捻起那根细细的竹条,在尖端浸了些清水,往茶沫上试蘸几次,便以竹为笔,以沫为纸,手势纯熟自信地作起画来。
竹尖的清水,如点化的神机,轻巧落下时,浅黄茶末被溶解,底下的雪白茶沫泛了上来,成为了画中各样景物的轮廓。
金庭玉阶,雕镂阑干,隐隐约约。中天明月,院中秀树,分分明明。
沫上一览秋夜微凉胜水,盏里尽现月影清疏如梦。
曾纬收势后,将竹笔倒过来,用其干燥的一端,去白瓷盆里挑了一撮干桂花,对着建盏松松一抖,桂花便落在了那树冠上。
曾纬的嘴角,终于露出赋得佳作般的朗然笑意,小心地捧起茶盏,放到姚欢面前。
“欢儿可还记得,王驸马府上那次西园雅集,李校书的小女李清照,作了一首《桂花词》,连晏公都惊叹,余词皆废?四叔最喜欢的是其中的两句: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今日便打一回茶百戏,将这两句,画出来试试。”
姚欢上辈子既然喜欢历史,风俗史或器物史,自然也会涉猎些,知道宋人在茶沫上作画的茶百戏。
原来曾纬今日,不是简单的点茶,而是点茶后还作了茶百戏。
姚欢穿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