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蔡荧文一面念叨,一面拉开木栓,牵出马来,飞身上鞍,一声清叱,猛夹马肚。
马儿得了自由,又有主人驱遣,它便不惧那尚未深幽湍急的水面,撒开四蹄,踏水疾奔而去。
蔡荧文一路往北,奔到内城保康门大街,刚刚进了保康门,只见自己左右的街巷,已涌出无数慌乱的百姓,拖家带口地往保康门方向跑。
“军爷,开楼栅啊。”
“让我们上去,上去!开封城要被淹啦!”
蔡荧文不去听身后那阵阵凄号,一心驱马向前。
胯下坐骑,是蔡京专门送他的,本是河西马场里的名种,送到开封御苑后再培育出的良驹。
这马,高头阔背不说,腿长而健,四膝如团,在已经被水淹过半尺的街面上,依然能跑起来。
倾刻间,一人一马已穿过春明坊,来到汴河之畔。
汴河平时的河堤已经看不见了,河里的小船儿,有的如树叶般,被浪头推向两岸的街道,却因还系着锚绳,咣咣地翻了过来。
好在,面前的观音院大桥,是座很有气势的虹桥。没有桥柱在河中,此刻反倒未受摧折。
蔡荧文正要催马上桥,却听身边传来一声男子的怒斥:“畜生!上桥,上桥!“
他忙侧头去看,雨夜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人和马的轮廓。
蔡荧文平时在太学,常听学生们聚集在一处争论时局,对年轻男子的声音极为敏感。
他立时辨出了这声音。
他大声唤道:“可是曾枢相的四公子!”
……
曾纬这大半个月来,时常宿在国子学。
自从晴荷说父亲问了熏香的事,虽然当日的父子交谈中,父亲并未向他提出古怪的质问,曾纬却总觉得,一看到父亲投来的目光,自己就会惴惴不安。
反正父亲已说过,为了科考,住在国子学亦无妨,曾纬便干脆顺了父亲的话,
今日是重阳节,他本要在申时左右离开国子学,回去赴家宴,却被越来越凶的大雨阻住了。
曾纬起先并未意识到危险,直到一个走晚了的同窗又满面仓惶地回来,结结巴巴地说蔡河漫水了,同时,国子学的舍监也开始将人往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