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我了,我俩还是过回一道,作个伴儿,不好么?”
沈馥之轻叹一声,扭头看着远处一个年轻学子,在认真地清扫泥水。
多年前,自己与蔡荧文头一次在杭州万松岭书院偶遇时,他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清俊斯文,青衫磊落。
蔡荧文追语道:“馥之,你虽做了饭食行,身上还有文人的气骨,我省得。从前我确实崇敬临川先生(指王安石),一心追随法度革新派,对蔡尚书的提携,也确曾甘之如饴,对你的劝阻,也视作妇人之见,这般轻狂得意、伤你之心的所为,我赖也赖不掉。但,年华既增,见识既广,镜花水月便也识得了几分,入太学做学正后,我自问亦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前些时日蔡尚书令我招罗学生,上书鼓吹回河东流的水政,因有违我心,我也并未从命呐。”
沈馥之的眼中,晶芒一现。
但她很快截了他的话:“官场之事,莫说与我这般妇道人家听去。君熠,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容我,容我再思量思量。”
蔡荧文一愣,回味回味,又往眼前女子的脸上细瞧去,忽地畅然一笑。
他冲沈馥之虚虚作个揖:“你说怎地就怎地。对了,太学的几位厨妇,今日仍没来,想是家中受了灾。娘子住在太学这几日,可否帮个厨?”
沈馥之嗔道:“自是不好白吃白住,方才欢儿已随着杨翁,去清点水里捞出的粮袋,我也去看看。”
她刚转过身,目光瞥到太学大门,就惊呼起来:“君熠,你的马,回来了。”
良马识途!
蔡荧文的马,连鬃毛上都是泥,却真真切切地踏进院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蔡荧文跟前,拿鼻子蹭主人的胳膊。
好兆头哇。
蔡学正一边拍着马儿,一边欢喜道。
……
太学后厨的院子里。
“杨翁,美团,那里还有!”
姚欢眼尖,她和美团踏过浅浅的淤泥地,从太学回廊下,又拖过好几只麻袋。
打开一看,竟是各种干果。她伸手捞起细观,都认得。
有栗子、红枣、桂圆干、莲子、绿豆。
姚欢起身与杨翁道:“这些干果子可比麦粉好,麦粉泡了水,哪里还篓得回来。杨翁,太学里这些果子是做甚用的?”
杨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