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忌二十岁进左千牛卫,至今已有五年之久,他又主掌通判卫事一职,早习惯了监牢里的光线,尚未走近,已一眼看见刘辰星一闪而逝的郁闷之色,念及祖父与姜墨的交情,遂对缉拿刘辰星的禁卫军将领道:“刘辰星乃圣人下令关押在我司的重要嫌疑人,她关押期间,此地监牢不可再关押其他人。”
话顿了顿,思及此案并不是寻常科举舞弊,刘辰星相当于一个箭靶,于是谢忌又吩咐道:“此外,若无我首肯,任何人不许提审押走刘辰星。”
早从不关刘辰星进狱车起,已知谢忌多半有心护刘辰星一二,此时听谢忌吩咐,禁卫军将领也不意外,只低头应声道:“喏。”
回到官署,谢忌显然不同于私下的时候,该吩咐已毕,他当下言简意赅道:“退下。”
禁卫军将领领命,手一挥,带着一众押禁刘辰星的卫兵离开。
不一时,铁门再次一声刺耳的响声,监牢里顿时一片安静。
刘辰星思及此处监牢,是谢忌指定的地方,守在这里的卫兵当是谢忌的亲信,应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便叉手一礼道:“儿,多谢、谢中郎将照拂。”
道谢时,察觉自己下意识所思索的,简直无言,她分明走的是种田科举之路,怎么突然就画风一变,成了地下党的感觉,还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唉……
刘辰星心下一叹。
对于刘辰星的道谢,谢忌却受得理所应当。
若没有他打招呼,哪怕刘辰星现在还顶着士的身份,也多半会被扔进地牢,到时不用任何刑法,那种暗无天日的折磨,一旁的牢狱里还有关押的犯人狂叫,再加上地牢潮湿,几只老鼠跑出来,不说小娘子们吓得花容失色,一般儿男也受不住。
如此关个十天半月,便能让一个普通人心智失常大半。
谢忌也就十分坦然受了刘辰星的道谢,淡淡地“嗯”了一声,径自越过刘辰星,在靠墙的一方坐榻上,玄色大氅一挥,大马金刀的双足垂地而坐。
在现代再常不过的坐姿,在彼时却为不雅,便是在关系交好的亲近人面前,嫌跽坐腿麻,也多是盘腿或伸直一只腿。
然,刘辰星现代观念根深蒂固,见谢忌这样坐,也不觉有问题,只暗道谢忌此人心性十之八九桀骜不驯,不受世俗条条框框约束,便一念闪过,侍立原地,等待谢忌说话。
走过二三十米的甬道,就是这座监牢的底部了。
甬道左侧是三间七八平方米的牢房,牢房外是矩形的空地,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