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年又惊又怒,食指发颤指着云傲雪,“你,你放肆!”
他应该要辩驳的,可是云傲雪说话条理清晰,字字诛心,更何况她说的没有错,羽乔当初的画像被柳梵音一把火付诸一炬,陪嫁嫁妆什么的全部都被柳梵音处理掉了,当时他都懒得看云傲雪一眼,眼不见为净,就跟柳梵音说要处理的干净些,柳梵音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具体怎么处理,他当时事情又多,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今日翻旧账,他无言以对,只能恼羞成怒用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压人。
云傲雪怼的条理清晰,“我放肆?父亲您怕是糊涂了吧?身为云家嫡女我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您不清楚吗?直到我救了七公主,您才将原本属于我的绣楼重新给我,之前的十几年,一直是我那个庶妹云隐月住在里头,她享受着我这个嫡女该有的一切荣宠,您今日这般红口白牙的说我放肆,父亲,您还是文臣谏官之首,这样颠倒黑白真的好吗?”
不得不说云傲雪的逻辑思维非常强,几番连敲代打,就将家事和前朝事务关联了起来,顺便告诉燕帝,你看你的臣子,家事都理不清,让他理国事又能强到哪里去?
果然刚才还在看戏的燕帝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微眯,像狮王初醒一样昂着头,云君年心里一清二楚,这是燕帝心里开始防备一个人的专用表情。
他怕燕帝找他的茬,赶紧对准云傲雪撒泼,“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没有我哪来的你,没有云家这显赫的家世,哪里有你如今在殿前违背皇恩的胆子,你说的没错,早知道你如此忤逆不忠不孝,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云君年找不出别的话来反驳,就在云傲雪身世上下手,给她扣上一个违背圣旨的罪名,黑锅都让她背。
既然不能给云家带来青云直上的荣耀,这个女儿他不要也罢。
云傲雪就知道他死不悔改,也不指望他能在陛下面前说出什么为她着想的话,手中的玉簪轻转,眉眼之间皆是不屑。
“父亲说当初就不该生我,这句话倒是没错的,如果我有的选,我也宁愿投身到一个粗茶淡饭的温馨之家,也不要在这吃人窝子里享受荣华富贵,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在嘲笑自己,声音听着空洞悲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父亲生我一场,这份‘恩情’我也是要还的。”
云君年以为她想通了,刚要说软话哄一哄她,乖乖的同意这门亲事,给陛下和九王爷道个歉,这事儿说不定就过去了。
云傲雪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接着握着玉簪的手轻轻一翻,尖头朝内,快如闪电,直直的朝自己的胸口插了进去。
‘噗呲’一声,是钝器穿过轻纱刺破皮肤钻入血肉的声音,当时疼不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