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半刻左右的时间,却好似在风卷云涌之中做尽了竭嘶底里的挣扎,绝望与恐惧蔓延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当一抹曙光撕裂无边无尽的黑幕时,竟让人一时间难以置信。
在这“无比漫长”的混沌时间里,澹台峄还是没有找回虞苏七,可他宁愿相信,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翻江倒海的狂乱之中,直到风浪的咆哮声在蓦然一刻迅速的消减下去,云幕好似被谁猛地拉开,使人眼前豁然开朗……
抓住随之而来的刺亮的第一缕光,澹台峄蓦地发现了虞苏七,她已经在方才的颠簸之中被荡去了船舱的另一头,此时正躺在湿漉漉的船板上,她浑身都浸透了,湿发胡乱的贴在脸上,尤为碍眼。冬衣便更显沉重,仿佛死死压在她瘦小的身板上。而此刻的虞苏七,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毫无声息……
“虞苏七!”澹台峄都没来得及站稳,几乎是踉跄跌撞着冲到了虞苏七身边,他将虞苏七抱起来放在怀里,小心翼翼得好像她轻微一碰便会破碎似的。他又连着唤了好多声,而怀中人冷得像冰,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那缱绻一笑,星月零落,刻骨铭心,此刻瞬息反复的浮现在澹台峄眼前,他头一次感觉到一种痛,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侵蚀肤骨的痛楚。
只在那一刻,他心中便已明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而此时,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陷入深深的无力与感受不清的混乱情绪。
仿佛神思已不受控制,目光不知放在了哪里,澹台峄似有些发怔,他时而喃喃着一句话,却总是等不来回答。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告诉我……”
他又哪里能够想到,怀中的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已经如此深刻,以至于在失去的时候,自己会这般窒息一样的难受。
他平生最厌恶怅然若失的感受,可事实上此时此刻,却又分明的感觉到心,好似缺失了一块,又或是弄丢了什么东西,一如刀剜的生疼。
即便到了现在,澹台峄也一刻没有松开怀中的人,即便冰冷围绕,寒凉更甚,他亦不愿去试探虞苏七的鼻息,就好像只要他不做,她就一直会在似的。
此时的澹台峄,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痴意,或是呆滞,一切的思绪都已经停止了,不知何时才会恢复过来,又似乎会延续到无止尽去……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直到有人打破了这一静止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去理会船行到了哪里,有人几乎已经失去了感知的能力,霜寒也不过如同微风一般,毫无一丝刺激。便让人难免生出一种错觉,以为他将要长长久久的,如石刻浴身风雨之中,终有一日幻化云烟,消散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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