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近三十年,岑矜经历过的告白不在少数,但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令她恐慌,无措,不可置信。
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周身血液激窜,无形的刺于一刻间全部迸发。
她迫切想要将一切拨回正轨,唇瓣翕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绝对不行。
李雾眼里的锋芒忽而收敛:“什么不行。”
岑矜腰杆不自觉挺直,姿态仿佛随时要进入战斗。她紧紧盯着他,像在看一位致她失控,令她恼火的敌手:“你不可以喜欢我。”
心好像被撕开了一隙裂缝,痛意就这么慢慢地钻了进来。
极力撑持的顽强、勇气一下子被击溃,李雾眉心微皱,面部浮出少许受伤的情绪:“为什么?”
岑矜胸线跌宕一下,问他:“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李雾看着她:“我能是什么,我是我自己。”
“是吗,”岑矜唇角微动,仿佛不知该摆什么表情才合适:“你真把自己当自己,就不该喜欢我。”
李雾怔忪,轻声:“为什么?”
其实他想问,因为他不配吗,可他怕听见答案。这个答案他们都清楚,并早已刻写在开头。
自卑与自尊,奢念与失望激烈地糅到一起,他心绞痛起来,后悔得要死了。
明明不想这么早让她知道的。
岑矜情绪同样复杂,没办法立刻回答。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见她不语,他逼问起来,还上前半步,体型差距带来的施压愈发强烈。
岑矜心慌一拍,默了会,她岿然不动:“说说看,为什么喜欢我?”
李雾如鲠在喉,无法给出具体理由,“你来接我那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你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不知为何,女人竟给他一种松口气的错觉。
她慢条斯理陈述着,亦不容置喙,好像在高高在上地宣读审判结果:“你的感情并不纯粹,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感激、依恋、仰赖……这些情绪会混淆你的视听跟判断,你试着换种身份重新处理这些让你模糊的感觉,比如资助人与受助人,家长与孩子,姐姐跟弟弟,你的情绪就会合理,而这些都不算男女之情。我建议你再斟酌判断一下,而不是急着将它们强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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