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感。
但他眼睛仍是安静的,没有一丝不耐烦与疲倦,像冰原,像星湖。
对视间,微燥的夏风涌起了女人的裙袂,少年的发梢也被吹乱了几分。
好心情一扫而尽,岑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往楼道走。
她的步伐不再轻浮,红底细高跟嗒嗒叩击,急促而清晰。
仿佛不认识这人般,岑矜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刚解锁楼道门,背后蓦地传来一声低唤:“姐姐。”
这两个字像一道短促的缚身咒,岑矜不自觉顿停一下,而后微锁起眉,拉开门,迫不及待往里走。
“姐姐。”他嗓音大了些,喑哑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绝望。
岑矜心头猛一震颤,停在电梯前,重按两下上行按钮。
轿厢门旋即开启,岑矜只想以最快速度回归安全地带,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对视与交流。
纵使她置若罔闻,少年还是快步追了过来,跟着插入电梯。
岑矜面色阴沉下来,好像架起了坚不可摧的固盾。但她仍对李雾视若无睹,睥着电梯门慢慢闭合。
他们并排站在电梯里,却没有任何声响。
女人妆容精致,光鲜妙曼,而少年苦等十多个小时,黑t上都渍了层盐霜。
见她一动不动,李雾上前一步,摁了熟悉的楼层,尔后退回她身畔。
到达楼层后,岑矜再次往外走,身后是少年差不多频率的鞋履声,亦步亦趋。
灯火昏黄的走廊忽然变得格外漫长,如撞邪祟,岑矜只想尽快甩脱,她捏紧购物袋的拎手,越走越快。
而此刻,追逐在后的男生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在静夜里异常清冽:“你不想听我回答吗?”
岑矜步伐骤停,也不回头,只冷声掷下五个字:“你有资格吗?”
少年语气不改:“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这可是你定下的规则。”
女人在笑,白皙的肩胛轻微一耸:“先违约的人早就默认提前出局了。”
她接着走。
李雾望向她的背影,无端想到了第二次见她那一天,她也是这样走在前面,瘦薄清傲如一枝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