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同样的事情,但他是蹲在墓碑前的,不愿居高临下。
母亲名字旁边并排空出了一列,那是他特意给给自己留下的。
岑想清楚,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的父亲,都八十二岁了,面对母亲,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敢于兑现。
父亲生前在学术上成就斐然,桃李满园,与母亲二人的大多收入都用于公益事业。
许多同行,许多学生,许多受助者联系上她,想前来吊唁,岑想都一一谢绝,这是父母的决定,她必须履行。
父亲头七后,岑想才敢仔细去看父亲留给她的东西。毕竟,收到包裹的第一秒,她就隐有预感,里面盛放着他的道别。
与他这个女儿,与这个已经没有母亲的世界。
那是一封父亲的手写信,还有一本相集。信的内容平实且平淡,除去开头对她的歉意,下面则描写了相册里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岑想终于知道了他们婚礼的细节,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爱情的细节。
他们生前很少与她详说恋爱经历,只说是爸爸追妈妈的,说妈妈是爸爸的恩人。他们恩爱得无缘无故,又理所当然,好像命定的一般。
中学的时候,老师曾布置过一道作文题,叫“你所认为的世界上最好的爱”。
班里很多同学写了父母对自己的爱,岑想却没有,她写了父母之间的爱。后来这篇作文因出发独特,情真意切,被当做范文贴在了教室后墙上。
她翻看着相册,泪流满面地想,如果在那之前就可以知道这些,那她那篇作文一定可以写得更好。
但写得再好,也好不过父亲这封遗书了。
不,用遗书来形容它并不贴切,它更像是一部温情的影片,一首美丽的诗歌。
原来,父亲曾是母亲资助的贫困生,那样如松如竹,气质卓绝的他居然也曾瘦弱无靠,深陷泥沼。
原来,他们的婚礼也是只有两个人,在一个人少的小小岛屿上待了近半个月,沙滩如金毯,海水像蓝宝石,到了晚上,他们会在密密星空下接吻,相拥着倒进浪潮里翻滚,笑闹。自拍合照很潦草,他们自备白纱与礼服,在风里搞怪地做表情,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岑想第一次见到这么随性却又美妙的婚纱照。
原来,她的诞生是母亲的主意,父亲起先颇有异词,担忧会影响她身体,后来母亲同他好商好量,并同意孩子跟自己姓,父亲才改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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