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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女儿出事，他与夫人即刻便赶去了玄月地宫。整个荒冢尽是刺目血红，鲜血顺着土地间的缝隙，仿佛汇流成条条诡谲幽异的细长河流。</p>

四下昏幽，邪气凝结成一团又一团的雾，被血光映出}人绯红。</p>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唯有湛渊剑吞吐着浓郁的道道白芒。那束光称不上厚重深沉，却好似暗夜孤灯，被浑身是血的少年紧紧握在手中。</p>

他静默不言，坐在角落里任由医修疗伤，眉目虽是清隽温和，周身却笼罩着肃杀的戾气，好似一把染了血的利剑，或是一只即将挥动利爪、将人撕成碎片的猛兽。</p>

正是从那一天起，谢疏得知了“裴渡”这个名字。</p>

然而谢镜辞还是满脸呆样。</p>

难道她那天当真被邪气撞上了脑袋，所以才什么也想不起来？</p>

“我听说殷宿之所以妄图加害于你，是出于嫉妒。”</p>

孟小汀叹了口气，提起殷宿时，眉间少有地显出几分厌烦之意：“他也是个刀修，从青城山的外门弟子一步步做到亲传，好不容易进入学宫，却在大比中接二连三落败于你。”</p>

谢镜辞：“那是他自己没用，我比较建议杀了他自己。”</p>

“殷宿在青城山也算小有名气，输给你那么多回，渐渐生了恨意。”</p>

孟小汀继续道：“后来他被学宫惩处、赶出青城山，还在恬不知耻说些什么‘天道不公’‘世家欺人太甚’，真是恶心透了。”</p>

所以这是个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小愤青。</p>

他毫无倚仗地出生，凭借一己之力步步往上爬，最终成为门派里风头正盛的新生代佼佼者，没想到入了学宫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百般努力，终究比不上世家代代传承的血统。</p>

因而他才会满心怨恨地想，凭什么。</p>

谢镜辞心下冷笑。</p>

凭什么。</p>

凭她在其他小孩玩耍打闹时，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一遍遍练习刀法；凭她把所有空闲时间全放在试炼塔里，亲手斩杀过的妖邪，比他亲眼见过的还要多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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