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筝却活了下来。
“第二段记忆,是主子体弱,有老道看出我体质异于常人,便提了个法子,让我每月月初刺腕取血,供主子喝下,延年益寿。”
越往后山深处走,树木就越发茂盛葱茏。
身边的魔气几乎凝成了实体,浓郁得不像话,风声裹挟着少年音响起,淡漠至极。
“第三段记忆,是楚幽国破,我本应代替主子赴死,在即将前往城门之际,却有人突然出现。”
他说到这里,少有地出现了迟疑的语气,仿佛想不通前因后果,有些困惑:“那个人抓着我的手,朝城门所在的反方向一直跑……周围全是火光和乱箭,我看不清他的脸。”
谢镜辞心下一动:“那个人带着你逃出了皇宫?他活下来了吗?”
楚筝的声音有些闷:“我不知道。他好像给了我一封信,我刚打开,后面就袭来一群追杀的刺客,颠簸之中,不知道它掉在了哪里。”
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无数追杀和箭雨,只为将一个小姑娘送出皇城,此人与她的关系必然不一般。
至于那个人最后的下场……
谢镜辞想起在楚筝的记忆里,云水散仙修为有成之后,仍会前往云京城郊,在一座墓前进行祭拜,坟墓里埋着的人,正是来自楚幽国。
但那名老者活了八十多岁。
如果救下她的人当时并未死去,反而得以颐养天年,云水散仙的心魔不可能如此强烈。
心魔,在很大程度上来看,源自于修士们无法企及的执念。名声、地位、情思,得不到的才最念念不忘,倘若一帆风顺,必然不会滋生心魔。
谢镜辞想不太通。
假若躺在坟墓里的老者并非出手相助之人,云水散仙又为何会对他心生惦念、特意祭拜?当年在楚幽国皇宫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线索又杂又少,毛线一样乱作一团,谢镜辞还没理清头绪,就听楚筝淡声道:“到了。”
她迅速抬头。
后山人迹罕至,连魔物都消匿了行踪,周围的参天大树枝叶繁茂,有如伞盖密密麻麻,把月光吞噬得一丝不剩。
四下的杂草更是铺天盖地,张牙舞爪地狂乱生长,生生窜出半个人高,冷风一吹,涌动如浪。
“难怪这么久过去,一直无人发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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