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殿前司，能留下来的，都见那一场几乎吞没汴梁城的战火，早被砍到面前的刀锋逼出血性，再没了往日得过且过的糊弄应付了事。</p>

校场之上，军旗戎声猎猎，刀戈涌出森森寒气。</p>

萧朔看了一阵，要叫云琅醒来。回过身时，少将军已经睁开了眼睛。</p>

萧朔伸手，揽云琅起身。</p>

“练得不错。”</p>

云琅借力坐起来，挑开车帘看了一阵，笑了笑：“小王爷治军也是一把好手，现在的气象，与之前天差地别了。”</p>

萧朔摇了摇头：“外强中干。”</p>

他见过云琅领的兵，不说当年赫赫威名、横穿北疆千里毙敌的流云骑，就是追着云琅潜回京城的那些亲兵，都沉默凶悍杀意内敛，跟在云琅身后，能轻易凿穿西夏的铜墙铁壁。</p>

如今的禁军，能练出来带走补充给朔方军的，满打满算不过一成。</p>

带去边疆真刀真枪地厮杀见血，还要再练，才看得出是否能战。</p>

“你当年被端王叔拎起来晃晃晃，不晃开窍不松手，如今怎么也添了揠苗助长的毛病？”</p>

云琅失笑，伸手将车帘合上：“禁军暗弱久了，要重新整顿起来，岂会在一时一地。”</p>

云琅带多了兵，亲眼见着昔日端王炼军，心中有数：“打下朔州城，雁门关收回来，中原不会再有大的战事。禁军拱卫京城，战力不高不行，太高了却也不行。”</p>

萧朔稍一沉吟，点了点头。</p>

云琅侧过头看他神色，很是好奇：“这你也听得懂？当初端王叔这么和我说，我不明白，翻来覆去想了半个月。”</p>

“你我那时年少，只知道禁军越强，越能护卫京城安定，将戎狄的探子尽数揪干净。”</p>

萧朔道：“父王是担心军中令行禁止，极容易只奉军令不问其他。禁军若练得太过精锐骁勇，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便是一把刀。”</p>

云琅扯扯嘴角，在他肩头抻了个懒腰，舒展开筋骨，轻呼口气。</p>

如今看来，端王叔昔日的这份顾虑，显然不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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