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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局势乱成这样，人人立场都不分明。却也不能上来什么都不问，便全无提防，和盘托出。</p>

景谏尚在迟疑，萧朔已放下棋子，随手拂乱棋局，抬眸看过来。</p>

“今日之祸，由贪欲而起。”</p>

胡先生道：“白岭采来的山参品相不好，没能卖出高价。回客栈时，恰好见了安置兔子的竹笼，心生邪念，便设法悄悄将竹笼弄坏，纵走了兔子。”</p>

茶博士听得瞪圆了眼睛：“掌柜的――”</p>

胡先生不为所动，也不看被绑着的白岭一眼，继续道：“趁堂下乱成一团，又谎称兔子咬坏了山参，以此讹诈，甚至不惜以报官恐吓胁迫。”</p>

白岭眼底浮起些绝望，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每听他说一句，脸色就更惨白一分。</p>

“二位将他带回来，绑住双腿，是为了不再扯裂敷过药的伤口，以快些好转。这一桌菜并不是汴梁风味，想来二位也没有这样好的胃口。”</p>

胡先生道：“诡计害人在先，受人一药一饭之恩在后。仍不生悔意，不见愧色，心中竟仍愤懑不服，不知好歹。”</p>

“掌柜的。”</p>

茶博士实在听不下去，攥了攥拳，讷声插话：“白岭没有坏心，他做此事，也是为了――”</p>

“不论为什么。”</p>

胡先生道：“也不能为了做成事，便忘了该如何做人。”</p>

白岭狠狠打了个颤，脸色慢慢灰败下来。</p>

“养不教，父之过。父母不在，师者代之。”</p>

胡先生平静道：“白岭做出此等劣行，是师长不曾教导好，我既是他的老师，自然该在此给二位公子赔罪。”</p>

胡先生上前一步，伸手敛起衣摆。</p>

白岭原本已灰败冰冷得几乎成了个淡漠的影子，此时却忽然出现了分明裂痕，他瞪圆了眼睛，几乎难以置信，忽然死命挣扎：“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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