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取了布巾，隔开手，将飞蝗石逐颗捡起来：“教你这飞蝗石的人，没有用毒的习惯。”</p>

胡先生并不回答他的话，怔怔盯了那飞蝗石半晌，阖眼苦笑。</p>

“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若侥幸擦破了皮，能叫人昏沉几个时辰罢了。”</p>

胡先生走到桌旁，束手坐下：“算不如人，愿赌服输。”</p>

“你并非算不如人。”</p>

萧朔道：“今日若非白岭出事，你也不会急着赶来见我们。”</p>

车队一入云州城，便已叫几双眼睛无孔不入地盯上，其中一路正是由这不归楼来的。</p>

云琅说得不错，此时这边境三城内，在明在暗天差地别。</p>

胡先生原本隐在暗中，却先被门口守军提及，后受白岭牵连不得不出面，已彻底走到了他们的视野之中。</p>

“你要救白岭，又不能使手段，引起我们怀疑。”</p>

萧朔道：“于是以退为进，索性将事情尽数挑明，代其受过。一来是管教此子，叫他长些记性，二来也希冀于我等受此坦荡之举感怀，抬手放人。”</p>

萧朔倒了盏茶，推过去：“若非有此变故，你我各自隐在暗中，交手几次，胜负未必分明。”</p>

胡先生静听着他说，神色重新缓缓归于平静，闭了闭眼。</p>

“事已至此，何必再论输赢胜负。”</p>

胡先生接过茶水，笑了笑，眼底渗出些苦涩黯然：“庞家蛰伏隐忍这些年，后人里竟还藏着这般天纵之才，一放出来就是两个……”</p>

萧朔微奇：“你当我二人是庞家的？”</p>

“难道不是？”</p>

胡先生抬起头，视线骤然冷下来：“京中近来风云骤变，云将军平叛有功豁罪，与琰王一并领兵来收朔方……太师府庞家与枢密院勾结，往军中硬塞参军不成，七日前已派了本家子弟日夜赶赴云州城。”</p>

“如今云州代太守庞辖，是庞家旁支，尸位素餐，废物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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