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卫的人也是古怪，放着鹅城大好的繁华地界不住，偏生爱往那荒僻地方驻扎，也无怪道长找不到他们。他们驻扎那地儿唤作‘铜梁集’，本就是个冷清地方，前些日子闹了僵尸，就更没几个活人了。不过好在道路好认……越过前面那个坎子，就是铜梁集了。道长您看，这地方我也给你带到了，是不是就放小的回去？”</p>

道路上生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马蹄踏上去，仿若分波蹈浪。</p>

对胖千户的嘴碎，李长安没有搭理。这人滑不溜手得很，自打被道士从鹅城拽出来带路，便找尽了诸般理由推脱，奈何道士也是个油盐不进的，其人无奈之下又硬是带上了唤作牛二的汉子，说是两人的关系譬如刘备与关张，就是晚上睡觉不在一块，便都睡不着的。</p>

呸！</p>

哪儿有这么肥的刘备？又哪儿有如此蠢的关张？</p>

道士不搭理，这胖千户也不气馁，咂吧咂吧发干的口舌还要再接再厉。可前面的道士忽的勒住缰绳，那马鞭指着前方。</p>

“千户，这便是你说的荒弃集子？”</p>

啥？</p>

千户不明所以，抬头一看，却是张大了嘴巴。</p>

前方山岗下，低矮的围子，鳞次的瓦房，简陋的长街，一如往日印象。可是，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从何而来？</p>

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即便站在此处，也能遥遥看见打闹的顽童、沿街叫卖的货郎、食肆上蒸腾的热气……</p>

这哪里是什么荒弃地方，分明是一处繁华市集！</p>

“这不可能！”千户还在犹疑，牛二却已经大呼小叫起来。“集子里人大半染了尸毒，成了活尸，最厉害那头，还是我亲手砸烂的脑袋！”</p>

李长安仔细看二人却不似作伪？</p>

难不成这又是一处鬼市？</p>

他抬起头，一轮湿润润的太阳正浮在云间。</p>

道士不由哂然一笑。</p>

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市？</p>

不过既然不是鬼神，那便是人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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