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所猜不错。</p>

离了狭小的牢房，鬼面人的身法愈加难缠。</p>

残月之下。</p>

在清冷无人的街巷与坊市。</p>

她或如燕子穿檐过户，或如鬼魅在冷巷时隐时现，或如猫鼠在屋瓦上无声掠过。</p>

飘忽难测，迅捷鬼魅。</p>

好在李长安也不慢，有神行甲马傍身，每跃出一步都好似离弦之箭，再借着冲龙玉追索气味，倒也能将其尾巴紧紧咬住。</p>

可离弦之箭嘛，快则快矣，就是不好拐弯。所以道士一路追过来，不晓得踩烂了多少屋瓦，撞破了多少野鸳鸯，坏了多少窗户、物件。</p>

譬如，刚才从屋顶跳下时，不小心踩烂的一堆提灯。</p>

顶头一盏倒挺别致的。</p>

念头一闪而过，耳边似乎也听着一声。</p>

“李玄霄！”</p>

好似有人在叫自个儿，不过街市热闹嘈杂，道士没听清，也没太在意。</p>

冲着那慌张的小船娘歉意一笑，借着船头弹起之势，再度冲天而起。</p>

视界随之拔高、随之开阔。</p>

只见着。</p>

画舫绵延如楼宇，华灯繁杂璀璨如星。脚下半城的繁华，远处半城的清寂……一一收在眼底。</p>

可道士眼中却半点不沾染，由着夜风将衣袍振得猎猎作响，眸光紧紧追着那席素衣红裙。</p>

瞧着她踩着绳子掠过水面，看着她蹿上画舫中央的舞台。</p>

随即，调整身形，如鹰扑兔，俯冲而下。</p>

…………</p>

画舫有两层。</p>

底层不必多说，单说顶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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