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跟着江棠离开，留下脸沉如墨的裴纪，又为校园秘闻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p>

离开喧闹的江棠，第一件事是找到洗手池。</p>

清水冲淡红色，白净柔软的掌心逐渐显露原貌。</p>

陆沉也没走，而是站在她身后，从镜子倒影里看她。</p>

江棠奇妙地领会了陆沉的眼神——</p>

他并不满足那一句过分简单的解释。</p>

反正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就算不说转天也会传遍全校，江棠索性三言两语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p>

在说到桌椅课本被弄脏时，她语气轻松，全无被侮辱的愤怒跟不满。</p>

但陆沉却看出平静下的暗流汹涌。</p>

“你生气了。”他突然说。</p>

江棠惊讶抬眼，在镜子里与陆沉对视。</p>

半晌之后，她才轻轻笑开。</p>

也没有否认，颔首直言道：“对，我很生气。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p>

她看似早已修养出一副佛系不与世争的性子，其实内里还是当年一怒便雷霆万钧的她。</p>

要是有人见她常常安静微笑，天塌了也是风淡云轻，便以为她没什么脾气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p>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p>

陈菲一事已经是江棠看在对方年纪尚小，有意放过的结果。</p>

不然以她真正的脾气，这件事情不会轻易结束，至少也会让陈菲伤筋动骨。</p>

陆沉也道：</p>

“你虽生气，最后还是心软放过她。过于善良可能不是好事。”</p>

江棠愣了愣，带着古怪的脸色转身向他。</p>

“难得有人说我善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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