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没说话，但放缓了速度。</p>

月光似薄纱，跟昏黄路灯洒落一地，拉扯着变幻不定的人影，或长或短。路边绿植里响着虫鸣，辨认不清声源方向。</p>

小区里有行人，不多，三三两两，间或听到低语。</p>

缀在身后的人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手一抬，将头顶的棒球帽摘走，同时悠然出声：“利用完哥哥就这个态度？”</p>

身后蓦地刮来一阵风，白术侧首时，有头发吹来，迷了眼，丝丝缕缕的，琥珀色的瞳仁在光影里被分割。</p>

这一眼看得顾野愣了一秒。</p>

“交易。”</p>

白术正儿八经地纠正他。</p>

顾野“嗯”了一声，强调道：“一笔十二块的交易。”</p>

“……”</p>

“好歹是一起同流合污过的伙伴，”顾野举起手中的夜宵，跟她发出邀请，“要不要约着吃个夜宵？”</p>

烧烤的香味从包装袋里漫出来，白术鼻翼翕动，爽快地答应，“好。”</p>

顾野勾了下唇。</p>

*</p>

又是那个直男黑暗风的客厅。</p>

顾野打开餐厅吊灯，视野登时被五颜六色的光线充斥，一瞬间仿若置身于八十年代某乡村音乐的大型演播现场。</p>

“你平时在家蹦迪啊？”顾野惊奇地瞥向在玄关换鞋的白术。</p>

“灯坏了，牧云河装的。”</p>

白术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把顾野手中的棒球帽夺走，抬眸看了眼这充满乡土时尚气息的吊灯，神情淡淡的，没觉得有什么。</p>

她评价道：“他品味有点奇怪。”</p>

“……”</p>

顾野思绪复杂地将夜宵放到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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