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灯了,你到兴庆宫的时候,替我多放一盏。”
杨怀信微笑着点头:“我会的。”
几个人出了宫,杨怀信带着人跟在她们后面。天还没全黑,街道两旁就已经亮起了灯。万年县衙做的筒灯,统一写着“上元”二字,米黄的纸,让灯显得特别亮。
各家各户、各商各铺的花灯,样子就多了去,红的黄的、一对对的、一串串的,放眼望去,整个长安城如同灯火的海洋。
这让李萱儿想起了去年在南台上,郑颢为她点亮的那一棵灯树,满树的灯笼,亮成了黑夜的眼睛。
街上的郎君、娘子们,都穿戴得整整齐齐,那些难得出门的大家闺秀,也终于有了名正言顺、肆无忌惮出去玩的机会。
凡是有猜灯谜的地方,都会聚集一群人,茶馆里斗棋的,酒肆里斗酒的,花楼里斗舞的,五光十色,全都一副通宵达旦的架势。
可这几个小娘子无心赏灯,只想快些走到平康坊。快到路口的时候,萧寒窜了出来,对着公主抱拳笑道:“贵人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
杨怀信一拳打在他胸口上:“都十五了,还想拿红包?好好带人过去,我走了。”
“兄长放心!保证误不了事。”萧寒朝他摆摆手,他看了一眼南珠、金珠,小声对公主说:
“您的车夫,我会好好款待他,替您赶车的那位......过去您就知道了。”
李萱儿点点头:对,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宫里的车夫,将来难免不被问到,说漏嘴就不好了。
平康坊里的人不比灯市的人少,街道上灯火通明,酒楼、花楼里烛光摇曳,这几天老少郎君们全都出手阔绰,正是歌姬舞姬们赚钱的好时候。
萧寒专捡人家的后院走,这里和前堂宛如两个世界,天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迷宫似的小巷,他轻车熟路。他带着她们,穿了几家酒楼,才在某家的后院,看见了公主的马车。
宫里的车夫早被他们支到了酒楼上,在马车边等着她们的,是那个熟悉的男人。
李萱儿眨眨眼睛:杨怀信什么时候也被他收买了?
郑颢一身玄色圆领束腰窄袖袍,脚蹬高筒黑底乌皮靴。再把披风上的风帽往头上一戴,还真认不出,此人就是太学里传道授业解惑的郑博士。
李萱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坠子,那是郑颢给她的牙哨,用十五母亲的獠牙做的。他说:出门时候带着,遇到危险吹响,总会多一分得救的机会。
“干嘛盯着我看?换了衣服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