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还在原地反省。
杜慥带他们去的,不是什么著名景致,出了城门就往江边的山崖上走。
“我表弟早几年在池州任刺史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军镇,后来他才修了城墙,有了现在的模样。他调回京城,我才被调来接他的刺史。
只是为了杜翊的眼疾,他请了长假,一直没有到京城就职,若是真能将杜翊眼睛治好,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杜慥指指上面的一个哨塔:“就在那里了,现在江边哨塔还留有三百人。太平盛世的,有这几百人都算多了。”
萱儿暗暗叹气,难怪黄巢大军在天朝如入无人之境,他确实聪明,打的都是没有重兵的城池。
几人登上了哨塔,极目望去,远处山峦迷蒙,脚下长江奔腾,中秋时节或红或黄的树冠,镶嵌的墨绿之中,就像是上了色的山水画卷。
“好美啊......”萱儿深深吸了口气,眼里起了雾,她轻语:“不枉此生了。”
郑颢沉默着,只把目光投向层峦更远处。
客栈里,崔公子已经替杜翊检查了眼睛,他瞳孔上的白膜已经有一定的厚度,而且看得出来,曾经有人试图想刮开它。
所以昨日杜牧才不抱什么希望。
“可以施行刮目术,但是无论怎样成功,都不可能恢复到正常的视力,读书写字都会有些模糊。”崔瑾昀翻开他的眼皮,指给雪晴看:
“你看,原来的郎中选择从中间下刀,因为这里比较厚,可问题就是,这里也最容易伤害眼睛,所以郎中不好把握刮刀的轻重力度。”
他松开手,对杜牧兄弟说:
“在刮目之前,我们要给眼睛用药三日,使瞖变软,或者说,使其不再增长,刮目以后,这种药水还需长期使用,使其不再复生。”
“对对,就是不能复生。医治眼疾这几年,也有过改善的,可过不了多久便恢复如初,甚至病情加重。若是不再复生,那......”
杜牧疼爱弟弟,这几年他也跟着受罪,此时眼里竟涌出泪来。杜翊以有求死之心,像个牵线傀儡一样,被拉到哪里都无所谓。
现在听到崔瑾昀这番话,他的心里顿时起了波澜。
崔瑾昀写了外用、内服两个方子,便让杜牧兄弟去抓药、用药去了。他则拿来纸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眼睛。
“在眼睛里动刀,危如累卵、如履薄冰,所以最重要的是手要稳。我们从旁边眼白处试刀,找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