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p>
叔裕感受到了,将她抱紧:“怎得?冷了?”</p>
阿芙用不断相叩的牙关告诉他,乔贵妃觉得乔将军一行是遭了暗算。</p>
阿芙的头枕在叔裕胳膊上,看不清他的表情。</p>
只是他久久沉默着,一言不发。</p>
丧事过去了,除了府里到处随风摇摆的白灯笼,和门前久久不曾撤去的白绸,一切照旧,只是阿芙的日子里又多了一项,去可园祠堂里为婆母祈福。</p>
她起先嫌每日要走这么远,颇为劳累,后来竟也爱上了祠堂中的熏香和庄严氛围。每日里祈祷的那一个时辰,最让她心思沉定。</p>
不过这来之不易的精心,还是被向夫人的一封家书轻而易举打破了。</p>
向夫人不会写字,这信显然是她口述,婢子代笔的,虽然能读懂,可是字迹够难看:</p>
“阿芙吾儿:见字如面。丧礼一面,不得聊叙近况,又恐你守孝期间不便回家,特写此信。铭则汝兄已定亲,所取为韩姨娘嫡亲兄长之长女...”</p>
文绉绉了几句,下面果然开始得意忘形,阿芙都能想得出阿娘开心地说出这段话的样子:“韩氏固然气极,暗怪阿娘破了她们母子想攀高枝的指望你,却也不看看自己儿子的身份!碍于该女子为其嫡亲外甥女,却也不能明说,阿娘看着,好生解气!痛快!”</p>
阿芙无奈,下面就是连篇累牍地重复叙述,加上一些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李姨娘又怎么狐媚勾引向老爷啦,向雨又怎么狐狸成精小小年纪什么都会啦,暖月姨娘又是如何蠢笨不堪大用啦...</p>
她草草看到最后,就该要“遥祝顺遂”的时候,居然又多出一大段话来:</p>
“你二姐姐已有孕七月,你也当抓紧才是。姑爷的庶子,也可先接过来教养,起码需得将那小崽子养熟了,将来才能同你一道儿。手里捏着庶子,那通房也好拿捏...”</p>
阿芙看得脑仁痛,心想这封难得的家书非得烧了不可。阿娘真是在向府横着走惯了,这种话都能大剌剌写进家书里,若是给旁人看了去,她还怎么做人,非要叫裴府里的老老小小那唾沫淹死了去。</p>
还有二姐姐向烟,怎么就怀孕七月了?阿芙简直怀疑人生,怎么身边人生育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到了她就跟铁树开花似的,可遇而不可求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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