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听明白周和的意思，垂下眼眸盯着招财，没什么表情，却叫人不寒而栗。</p>

“石爱莲的杀心倒不是因为她三言两语才起，不过她着实也不是什么好货。”叔裕用脚尖踢起她的下巴：“夫人得罪过你么？夫人微服出访是不是为了你们过得好？你为什么如此不知好歹？”</p>

招财牙关瑟瑟。</p>

叔裕乍然怒吼：“说话！”吓得一院子人都忍不住回头看过来。</p>

招财闭了闭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p>

她当然知道钦差和钦差夫人都是为了她们这些升斗小民的福祉而来的，可是等待钦差的福祉太漫长，不如出卖钦差向压迫自己的郡守邀功，简单而快捷。</p>

何况，就算钦差的福祉真的降临，郡守截去些，爹娘截去些，剩下大半留给弟弟，能给她这个没什么用的姑娘留下什么呢？</p>

招财说不出，因为她甚至都没有明明白白的想过。</p>

招财说不出，叔裕更想不到。他生在高门，长在皇宫，哪里知道一个乡野女儿家的心思。</p>

叔裕也不是一定要听招财的理由。阿芙已死，招财就是说出花儿来，也免不了给阿芙陪葬的命运。</p>

“斩了吧。”叔裕道。</p>

周和恨的牙痒痒：“斩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吧？”</p>

叔裕挥挥手，不愿多说。仇他也报了，现下他只想快快了结这堆乱麻，回京城见到澄远。</p>

凝之傍晚赶到，帮叔裕处理后续事务。</p>

随着一块来的，还有谢韵亲手做的饭食。</p>

叔裕、凝之、和彦先三个人围桌而坐，凝之为他们一一斟酒。</p>

“兄弟，彦先，你们来到汴州地界，也没能好好给你们接风，今天补上。”</p>

叔裕默默一饮而尽，彦先只是沾了沾唇。</p>

凝之也不劝他，只是朝他微微抬了抬酒杯：“彦先，你是叔裕的外甥，也算是我的半个外甥。我替你舅父谢谢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沉稳，不容易，将来能有大出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