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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裴叔裕一时失察，凝之总觉得老天爷会保佑他的。</p>

话说回来，“二郎”这个称呼，人人都能叫，这位皇上，却是万万没资格的。</p>

顾博士静静垂头立在一侧，听到阔别三月的爱子之声再次响起：“荡尽南绍皇室后，我带余部及病中的裴三将军返程，因伤员较多，脚程极慢。及至一月底返回福安时，才知道李丞相竟以裴氏叛国之名，将裴尚书丞逼死，一众家眷下狱！”</p>

鸦雀无声。</p>

向铭晏面无表情，可是隐隐约约能看见额角的青筋。</p>

上朝之前碰到穆晋珩，他第一句话就是阿芙在渔阳一切都好。</p>

可是向铭晏怎能不惕然心惊，如若一招行错，阿芙母子无依无靠，岂非万劫不复。</p>

更何况裴尚书如今这生死不见人的惨状，向铭晏简直心碎。</p>

顾彦先稍缓声色，接着道：“皇上，臣以万千战死英灵之名，恳请皇上恢复裴氏一族的名誉，并对其族忠勇之道加以表彰，以感天下。路上臣曾听见民间孩童所唱之民谣，曰‘杀人放火金腰带，补路修桥无尸骸’，皇上细品，岂不痛哉！”</p>

皇上缓缓站了起来。</p>

“穆卿，王卿，你们之前负责李氏一案，可查到这骇人内幕？”</p>

穆晋珩惊呆了。</p>

他知道皇上不会逐字阅读他那洋洋洒洒的五万字文书，可是也总该大体浏览一遍。</p>

五万字里有三万都与裴家相关，都与皇帝自小的伴读相关，难道皇帝就一点也不想知道裴氏之冤吗？</p>

穆晋珩心内翻涌，一时说不出话，王凝之道：“回皇上，是臣等疏忽，未曾向皇上上相关简章。朝后臣即刻动笔。”</p>

穆晋珩深吸一口气，如样作揖。</p>

皇上道：“裴三郎何在？”</p>

向铭晏道：“回皇上，三将军病势沉重，无法长途跋涉，是以仍在福安将养。”</p>

“裴二夫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