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笑:“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皇后良久不语,忽而伸了手,朝澄远道:“孩子,来。”
阿芙一个没牵住,澄远就扑了过去。
这孩子想来是自来熟,阿芙咬了咬牙,只希望他别说漏什么。
皇后抱孩子倒是很熟悉,澄远在她怀里“嘻嘻”直笑,拿着她胸前的佛珠不撒手。
“你的太子哥哥长大了,许久都不要本宫这样抱了。”
“你叫澄远是不是?”
“对不起呀。”
皇后的下巴摩挲着澄远的额角,最后一句话带着颤音。
阿芙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
叔裕和仲据是皇后的表弟,孩提时代想来也是亲如一家。
因为王相令人难以理解的贪婪和冷血,一家人支离破碎。而皇后,作为王相所有阴谋的所谓“既得利益者”,却也无法像三位弟弟一样与王相完全扯清关系。
或许他从来没有亲手设计过什么大案,也不像李丞相那样驱使走.狗;可他冷眼看着罪恶的发生,公理和正义每每为了利益让步,面对人神共愤的惨案也总是噤声——德不配位,他不该身居右相。
不该身居这个他用亲妹妹的一生换来的位子。
皇后的泪顺着眼角掉落,很快落入她明黄色的衣袖中,杳然无痕。
阿芙想安慰她什么,可终究也没说出口。有些宽慰,不是她这个活着的人能代其发声的的。
这些宽慰和饶恕,要去问婉婉、去问元娘、去问守寡多年最后为亲父所杀的王熙、去问所嫁非人耽误一生的桓老夫人。
阿芙脱口道:“有时臣妾着实不懂,已经位极人臣,到底为了何事呢?”为了何事才会心甘情愿牺牲整个家族的幸福,去追求飘渺的荣华富贵呢?
皇后静了一瞬,曼声道:“他走前,我见过他一面。我也这样问他。”
她只是想做个贤惠的皇后,只是想让她的儿子开开心心地活着,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争所谓的太子之位。
阿爹的所作所为,从来她都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如今他树倒猢狲撒,她在宫中却每日无颜面对乔妃,良心的折磨永无止境。
“他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我想,他是责怪我没有想办法为他减刑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