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一觉睡醒, 戚以潦不知何时走了,医生又来查房。
病房的门半开,茭白瞥见了外面的陈一铭, 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茭白没有立即让陈一铭进来,他跟医生说话, 很配合地回答问题。等医生走了,茭白还是没管已经往病房里看的陈一铭, 他叫戚二进来,给他弄饭。
饭不是医院食堂的,也并非柳姨准备, 而是章枕在公司后厨给他做的, 常温保存, 到点让人送过来。
章枕连看着他长大的柳姨都信不过。
戚二给茭白把床头摇高:“白少,今天的海鲜汤不能再让我们喝了, 枕哥批我们倒没事,关键是他情绪上……”
戚二欲言又止, 那几个叛徒不止让老大失望至极,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打击。
这么多年同生共死,一起打屁打拳的兄弟间竟然有外人,对他们玩阴的, 这是老天爷给他们扇耳刮子呢。
老大在戚家长大,跟着戚爷混,他在那样的环境里保留着很矛盾的赤子之心,拳头狠心不狠,这次犯了病, 大家都能理解。他们也能在老大用充满戒备审视的眼神看过来时,回以坦然和难受。
难受的点, 不是因为被怀疑,是因为老大的创伤后遗症。
据说那会跟一辈子,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戚二塌着两条粗黑的眉毛,祈求地看着茭白。
“行了,我喝。”茭白说。
“诶!”戚二忙支小桌。老大被出卖后,戚爷就对内部来了场大清洗,留下来的全是绝对的亲信。
他通过层层考核脱颖而出,才被分到了喂饭一活,不知道其他兄弟有多羡慕。
因为这活儿能证明,老大对他的信任和认可。
戚二挖一勺米饭就菜,送到茭白嘴边:“啊。”
茭白张嘴,他已经习惯了戚二的婴儿式喂法。是的,习惯了,他扯了扯身前的小黄鸭饭兜!
“陈一铭。”茭白喊了声,“进来。”
病房外的陈一铭舒口气,推开门进去。他的合作对象是茭白,协议里许诺的事也只能茭白来兑现,戚家那位跟章枕都不会管他。
这一年的秋天,很多人度日如年,包括陈一铭,他一直被关在医院附近的低劣小宾馆里,由戚家人二对一的看管,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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